支離破碎的片斷一點點湧入腦海,是外婆…不、是一直照顧媽媽的馮阿姨,將她從血泊中抱走,帶她離開這個地方。
她,本是曲雲慕,被醫生宣告死亡,卻又奇跡般活過來的人,馮阿姨帶她到雲南,改名換姓,忘卻前塵往事,開始新的生活,馮阿姨從此成了她唯一的親人,也就是她的外婆。
以前她問外婆,為什麼她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外婆說,一場高燒差點要了她的命,好在命沒事,失了點記憶算幸運,所以她一直以為她是幸運的,她以為那辛酸又幸福的童年,都是在外婆的刻畫中連貫起來的,然而現實,為何如此殘酷。
“已經三天了,你還想睡多久”君臨盯著床上的雲慕,這幾天鐘銘來過幾次,然而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
他真的有些慌了,不管她是不是記憶裡那人,此刻他都很害怕再次失去她,哪怕她不是‘她’,他想,哪怕就是看著這張臉,他心裡似乎也滿足。
“到底是什麼將你困在裡面”說到這點,君臨不自覺就生出一股腦怒,他以為她是因為許哲變成這樣。
“躺在一個陌生人家裡你就如此安心…”
“還是你打上賴上我,不想走了”君臨自言自語的呢喃著。
睡夢中,雲慕緊了緊眉心,似乎很痛苦,君臨瞧著,軟下幾分,伸手替她揉了揉太陽xue,熟睡的樣子,更是一模一樣,他失神。
情不自禁的俯下身,閉眼,在她額間落下輕輕一吻,隨之,又匆忙起身,面色冷冷,好似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一樣,內心幾翻糾結,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了。
客廳,楊逸拿著一個檔案袋遞到君臨面前:“boss,關於雲小姐,你要的所有資料都在這裡”
君臨一頁頁翻著,面色越來越沉重,深邃的眸子裡閃過絲絲不著痕跡的殺機,言語裡很是不可置信:“所以她在十六歲的時候,死過一次?”
“是的,當時查到這點,我也是不相信,還是我親自找到了那位已經退休了的醫生何秋華,當年就是她接診,她親口告訴我,曲雲慕被送到醫院搶救時,全身多處骨折,胸口還中了一刀,已經沒了氣息”
“是雲悠然身邊的保姆馮香將曲雲慕的屍體帶走了,至於為什麼她又會活過來,這個現在根本無從查證,因為馮香,也就是雲小姐現在的外婆,在兩年前因大病引起中風,影響腦部神經,已經變得神智不清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雲小姐的確是當年馮香帶到y市並給她改名換姓的”
“區區一個保姆,怎麼會有能力辦這些事?”君臨狐疑,公安的人也不是混吃等死的,怎麼可能會輕易被蒙騙而給她上戶口,處理身份,除非背後有人,只是這個人會是誰呢,曲國中…根本不可能,他既然想要她的命,又豈會幫忙做這些。
說到這,楊逸頓了頓,神色有些沉重:“原本連雲小姐這層身份資訊,我都差點沒查到,在y市一個人前塵往事一片空白,我倍感蹊蹺,正無頭緒之時,無意中遇到老太爺身邊的得力下屬也在公安辦事,我不得已才麻煩他,請他用老太爺背後的力量助我查到這些,這事,沒有告知boss,所以…boss打算怎麼處置,我都接受”
君臨垂眸,揚了揚手示意他先下去,這不由得讓楊逸鬆了口氣。
其實事實是,他調查這些事,無意中被君家老太爺身邊的人知道,然後他被老太爺傳去問話,多半是關於雲慕的,雖然他也不明白,老太爺怎麼會對君臨身邊女人的事情如此上心,居然主動要幫他,但是老太爺說了,他傳見自己的事,不可以告訴君臨。
要不是清楚老太爺跟君臨的為人,他都要懷疑老太爺是不是對那個雲慕有什麼企圖了。所以他只能換個方式說出原因,不然這些資訊,以他的能力,怎麼可能查得到。
君臨此時想的卻不是這些,一時間腦子有些亂,理了理思緒,全身多處骨折還被刺了刀,想要完好無損,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不,或許,也有可能。
腦海裡回憶起自己曾經出生入死的畫面,最後那一次,他從懸崖落下,不也是必死無疑,現在,他也好好的,醫生說,他能活下來是個奇跡,那是因為他尚有一口氣在的原故,可曲雲慕呢,一個被判了死刑的人,還能活過來嗎?
忽然,他竟有些莫名的興奮,會不會這個根本就不是曲雲慕,而是‘她’。
房間內,雲慕還在沉睡,君臨看著她,心裡隱隱有些悸動,想到第一次見他的沐沐時,那時候,她滿頭金發的發絲散落在後背,胸前一抹透明的薄紗魚尾裙,隱約可見她的胸口,有一枚深紅的細長鳳尾形烙印,後來,她告訴自己,這是她打孃胎裡帶來的。
君臨落坐在床邊,緩緩伸手,想要解下她胸前的衣釦,停留在她胸前的手始終不敢有下一步動作,是、他害怕,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閉眼,深呼吸。
雲慕睜開的的瞬間,便看到君臨那張稜角分明的帥臉,還真是養眼,眯著眼像是在做努力,視線滑下她這才便看到君臨修長的手停留在自己胸前。
惱怒的情緒瞬間襲上心頭,也顧不得自己目前的處境,拖著疲憊的身子連忙縮坐到床角,拉緊了胸前的被子,謹慎的瞪著他:“你想幹嘛?”
“好你個君臨,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居然想趁人之危”
突如其來的惱音使得君臨一驚,臉上一陣火辣辣,伸出的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安置,尷尬無比:“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雲慕瞪他。
君臨語塞,要他怎麼解釋:“就你那小饅頭,我還沒興趣”
“我去…”雲慕怒目而視,嘴裡嘀咕著‘什麼叫做小饅頭,雖然沒有4c好不’
君臨面無表情的唇角滑過一絲不著痕跡的淺笑,隨即恢複正常:“長在你身上,我怎麼會知道”
“你沒長眼嘛”雲慕下意識的懟回去,說完才後知後覺自己說錯話了:“真是臭流氓”
“你見過這麼帥的流氓”君臨輕笑,看到她窘迫竟覺得很有意思。
“滾滾滾滾滾”雲慕緊著被子,一連說了好幾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