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一邊眺望,一邊答道:“杜若跟他相公,還在家裡呢!要是被那闖入者發現,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她顧慮的沒錯,此時此刻,杜若的腿已經被火藥炸得血肉模糊,她躺在地上,額頭上布滿豆大的汗珠。
“住手!”
聲嘶力竭的呼喝聲從屋裡傳出,星兒扭臉望去,地上趴著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父親。
“父王?”
星兒將火器放入腰間的布袋,快走走過去,將敬王從地上攙起來,扶他重新坐回到輪椅上。
敬王看了眼杜若,抬手指著杜若,對星兒說道:“推我過去看看!”
星兒沒有拒絕,也沒有說什麼,徑直將他推到了杜若身邊。
敬王看了眼杜若腿上的傷,轉臉對星兒說道:“桌子上有止血藥,拿過來給她治傷!”
星兒頓了一頓,只好照辦。
給杜若簡單包紮好以後,星兒扶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敬王深深撥出一口氣,開始訓斥起星兒來:“你這是在做什麼?哪有人像你這樣,不問青紅皂白,隨意傷人?”
“我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我!”星兒情緒忽然激動起來,眼中布滿憤怒的淚水,“我親愛的父王,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如果不是你起兵造反,花陌羽怎麼有機會搬來救兵?如果不是這樣,天淩又怎會死於非命?!而我,又怎會淪落風塵,任人欺辱!”
“你說什麼?逍家軍敗了?”敬王沉默了,他的第二步棋與第一步,一同被毀於一旦。
“現在主宰整個國度的,是阿離這下,你也該高興了吧?可是,我啊堂堂敬王爺的女兒我才是最可悲的”星兒哭著掀開自己的衣袖,胳膊上的疤痕已開始增生。
看到那醒目的瘢痕,敬王心裡也不好受。
“我曾想過一死了之,可是我不能!”星兒放下衣袖,接著對敬王說道,“因為我還要報仇!我要殺了所有有這一切有牽連的人!”
“你還要殺誰?”
敬王大致猜測他被困的這段時日,外面都發生了些什麼。
“那個金鐺的主人!”星兒答道,“一切,皆因她而起!她,才是最該死的人!”
“荒唐!”敬王怒斥道,“這前前後後所有事,跟她沒有半點關聯!”
“怎麼沒有關聯!”星兒固執已見,“如果不是那個金鐺,如果不是她,父王最終還會下定決心起義嗎?”
敬王舒展開眉頭,緩緩地閉了下眼,繼續說道:“我之所有甘當叛軍,跟金鐺無關,跟金鐺的主人亦無關”
“那是因為什麼?”
星兒疑惑地追問道。
敬王轉過臉,望著杜若,說:“因為,我那時也像你這樣,對所有人都充滿恨意,覺得所有人都虧欠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