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是那樣的純粹,完全沒有預料過今時今日的種種。
就是那張桌子,他坐在那裡,故作清冷。
如同戲劇一般,她險些摔倒,他及時相救。
回想起那一刻,心口怦然一動,喜憂各摻一半。
不知道那金鐺是否已到了他的手裡?
金鐺的傳說,是個秘密,卻又似乎根本不是個秘密。
得鐺者得天下。
陳叔寶曾聽花陌羽提及,眼下,金鐺在他手裡,他心中一個聲音在極力勸說:不能給他。
不能給他。給了他,天下就是他的。
他羨慕花陌羽,萬人之上。
即便她心中沒有他,但他是皇上,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如果他也能像花陌羽一樣,成為皇帝,那他可以跟他一樣,將她強行留在身邊。
那晚之後,阿離重新戴上了面具。
他總以為,戴上了那個面具,旁人便看不到哀傷。總以為,戴上了面具,就好像回到了從前。
那晚,是個意外。
然而這件事,與許夢婕姐弟脫不了幹系。
當時,為避免被人發現,二人於水底,就將豬籠往前拖出了一段距離。
從許夢婕將許夢生拉走的那一刻,便註定了阿離與扶蘇的分離。
暗處,扶蘇所在的豬籠,越漂越遠。
而許夢婕二人,已合力將上官碩拖到了岸邊。
連四帶領眾人上前將三人攔住,卻獨獨不見扶蘇。
循著扶蘇漂走的方向追尋過去,在溪水邊發現了豬籠,卻是空空如也。
她不見了。
溪水邊有一堆未燃盡的篝火,她被人救走了。
到底誰救走了她?
她現在身在何處?
弄巧成拙,阿離悔恨不已。
每晚到她房裡坐著,看著她用過的物件,穿過的衣裳,彷彿她還在眼前一樣。
“王爺,還是沒找到......”
尋找扶蘇,成了連三的首要任務。
他正坐在她的梳妝臺前,凝神望著錦盒中的一堆首飾,手上還拿著那三隻鑲著紅寶石的耳墜。
“沒找到,那就接著找。”
喉間湧過濃濃的哀愁,他極力剋制著自己,不讓旁人看出一絲憂傷。
“是。”
連三輕輕咬了咬下唇,默默退出去,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