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她可以明目張膽地將這件衣服佔為己有了。
見太子自許蜜耳房內出來以後,神情彷彿更添了幾分憂愁,陳叔寶也不敢多問什麼。
喝酒之際,花陌羽習慣向旁人吐露心事,他藏不住也掖不住,這一點上,完全不及阿離做得好。
“適才,本宮看到了那件嫁衣。”三杯酒下肚,花陌羽便開始向陳叔寶傾訴起來,“那是......本宮專門為她做的......花了好長時間......其實她大可以拒絕我,我能夠承受,但是這樣對我說謊,騙我說根本沒見過什麼嫁衣,實在是讓本宮......枉費本宮還以為是前任太保辦事不利......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嗎?最要命的,是她從一開始,就根本心不在焉......我還傻傻的以為,總有一日,她會為本宮所動......”
說著,花陌羽自顧自地重新斟了兩盞酒,一口氣連幹兩盅。
“殿下,你醉了。”陳叔寶規勸太子,想引他速速回去就寢。
他不認為扶蘇嫁給阿離是最好的歸宿,但也並不覺得太子會是更好的選擇。至於那些流言蜚語,他想,真相一定另有隱情。
他最害怕的就是,當他變得足夠配得上她時,她已經覓得良木。
當他知道她已嫁做人婦的那一刻,他心中的一個美夢,瞬間化為泡沫。
幾次三番路過敬王府大門,他滿懷期待,卻無緣與她再見。
他與她,也許命定如此。
陳叔寶將太子送回寢殿,慕容仙恰巧燉了一碗雪梨,送來給太子潤肺。
她也不是頭一回看見太子爛醉如泥,迎上前來,順其自然地接過太子,扶他到榻上躺著。
將太子轉手交給仙兒之後陳叔寶並未退下。他的職責便是保衛太子,即便仙兒是太子跟前最紅的那一個,他也不敢放鬆警惕。
“浼兒……浼兒……不要走……你可知道,本宮想你……本宮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他沒有說謊,就連醉成這副模樣,他心心念唸的,還是她。
慕容仙低下頭,默默地幫他褪去鞋襪,跪在榻前,輕聲說道:“殿下,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浼兒早就死了,唉,殿下難道忘了嗎......”
“唉!”仙兒不由嘆了口氣,心中不知為何那般傷感,忍不住掉下淚來。
仙兒輕輕拽了拽被角,正欲起身離去,花陌羽忽然捉住了她的手,不住呢喃:“不要走......浼兒,我好難過......不要離開......”
“殿下......殿下......仙兒做了那麼久的替身,不在乎多這一時半刻......”
仙兒複回到榻前,看他這般難過,實在不忍離去。
見狀,陳叔寶率眾人默默退下,獨留仙兒一人在寢殿中。
聽聞陳少保歸來,與太子在亭子裡飲酒,逍寶琳叫上白何,假意出來散步,希望能與太子碰上。
路過許蜜耳的房間,透過窗戶,看到一件鮮紅的衣服,掛在衣架上。
白何大吃一驚,這花紋樣式,應是一件喜服沒錯。如若被逍寶琳看到,不知道會生出些什麼風波,於是,白何慌忙轉身,引著逍寶琳去往別處。
“姐姐,想起這個許蜜耳,我就覺得胸口煩悶,走,咱們走這邊。”白何指著池塘的方向,微笑著說道,“快走吧!去晚了又要與殿下錯過了。”
於是,二人從橋上繞了過去。
大老遠的,白何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姐姐,你看,殿下已經回去了,我們來晚了。”白何朝著陳叔寶的方向望了一眼,松著逍寶琳的手,說道,“妹妹剛好也有些頭痛,就先回去了。就不陪姐姐了。”
說完,白何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