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水的那一剎那,他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
良久,她一直在活動,卻不知在幹些什麼。
已經出來許久,阿離猜測,她一定是穿好了衣服,但很好奇,她在做些什麼。
“啊!”
一聲嬌羞的呻吟,伴隨著匕首掉落在案上的響動。
阿離猛然轉身,只見她正皺著眉頭,立於窗前,露出的一截手臂上,一道鮮紅的裂口,鮮血正在汩汩流出,悉數滴落在喜帕上,迅速蔓延開來,喜帕被染紅了一大塊。
“你在做什麼!”
阿離剛邁出一步,扶蘇忽然扭頭對他說道:“你別過來!”
“你不要過來!”扶蘇另一隻手抓起桌子上的匕首抵在喉間。
那把短劍,是阿離送她的。
“你真的很奇怪。”扶蘇努力睜大眼,淚珠還是忍不住滑落出來,她強忍著哭聲,說道,“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你不喜歡我,何必強迫自己?我實話告訴你,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你......你可以強迫自己,但我做不到!”
“這樣我就放心了......”阿離如釋重負地說了句,轉身從盤中取了一條絲帕,朝著扶蘇快步走來,一邊為她包紮一邊說,“不過就算是造假,也應該用我的血才對......下手這麼狠,看來你也是傻得不輕......”
在割手臂滴血之前,扶蘇已在地上鋪好席子與被子。
不過,那是她給自己準備的。
她自顧自地躺在地鋪上,拿被子警惕地裹緊了身體。
那一刻,阿離不覺地朝著她的背影伸出了手。
她倔強起來,真是令人心疼。
這一晚,一個男人躺在床上,一個女人卻睡在地下。
“上來吧?”看她翻來覆去睡不著,阿離忍不住說道,“我保證不會碰你。”
“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扶蘇躺平了接道,“你放心,等你睡著了,我才會睡呢!”
阿離說的是真心話,沒想到她果真會曲解。
“你若不信,我們可以換換地方。你睡床上,我睡地下。”
“你最好別動,我會握著刀睡,睡著了也不會鬆手的!”
片刻,屋裡恢複了寂靜。
阿離側耳聽著床下,很快,便沒了動靜。
今晚的一切,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側著腦袋,看著她熟睡的臉龐。
又一次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卻仍是一個在上,一個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