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陌羽一眼便認出了扶蘇,他激動不已地將扶蘇從地上攙扶起來,緊抓住她的手,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臉看了又看。
許久,他忽然一把將扶蘇擁入懷裡,全然不顧場上許多人觀看,一邊抽抽搭搭地掉著眼淚,一邊說道:“浼兒,你真的是浼兒嗎?真的是你回來了嗎?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著你,念著你......一定是老天爺聽到了我的心聲,所以把你送回到我身邊,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一旁,敬王妃低聲問敬王:“王爺,這又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與太子相識?”
王爺蹙了蹙眉,說道:“幾年前,阿離說這許扶蘇瘋病日益嚴重,已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因此沒能入宮,而是被軟禁了起來。多次進許府,竟無緣會面。上次見面,已是去年,當日瘋病發作,看上去是真的嚴重。不過現在看來,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扶蘇驚訝之餘,見敬王夫婦不知在竊竊私語著什麼,心下更斷定她心心念唸的阿離一定就在敬王府中。
“太子殿下認錯人了!請太子殿下自重!”扶蘇被花陌羽抱得有些難受,試著掙脫了他的懷抱,跪下行禮道:“民女許扶蘇,見過太子殿下。”
“許扶蘇?”花陌羽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兒,忽然一笑說,“浼兒,你這是怎麼了?”
這時,方才訓斥扶蘇的侍衛插話道:“太子殿下,浼兒姑娘已消殞多年,人死是不能複生的。”
花陌羽不禁悲從中來,對扶蘇說道:“對不起,是我唐突了。姑娘免禮吧!你們也都平身吧!”
曉蘭和默默一左一右攙著扶蘇起來,花陌羽看著扶蘇,內心百感交集。
“啊哈哈哈哈!原來是認錯人了!”敬王狂笑一聲,急忙上前圓場,“太子殿下又是來看阿離的吧?阿離還在病中,太子恐怕又要白跑一趟了。”
花陌羽笑了笑,道:“無妨,我早猜到阿離還未病癒,因此,帶了些上好的藥材,與他說上幾句話,就回去了。”
“好好......”敬王的眼神遊離,轉身喝令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叫人來收拾幹淨了!”
“是!”門口的侍衛,該去叫人的叫人,該去準備物件的準備物件,很快,躺在地上的屍體,便被抬進了院中。
“不知發生了何事?這小妾怎麼說死就死了?”花陌羽隨口問道。
敬王妃連忙上前一步,對太子說道:“殿下先進去喝杯茶吧?”
“好。”花陌羽應了一聲,轉身看著扶蘇,臉上浮現一絲苦笑,說,“世上竟會有兩個人,長得如此相似?”
扶蘇淡然一笑,如果不是阿離深深住進她的心裡,如果眼下只有她與花陌羽兩個人,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發生的種種,她一定會坦然承認自己就是左清浼,坦然說出殉葬前後發生的那些事。
“如果你們是同一個人,該有多好!”花陌羽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說好了去散步,卻因此事被耽下了。
外面清風徐徐,花陌離垂眼盯著門口迎春舒展的花蕾,一臉的平靜。
陶陸正跪在暖星閣前受罰,聽到鎧甲靴子摩擦發出的響聲,她頓時提起了精神。
侍衛向立在門口的花陌離通報道:“公子,太子殿下造訪!還有......方才鳳姨娘與那姑娘一番爭執,被銀簪刺入喉部,已經嚥了氣。”
“什麼?”陶陸聽罷,跪不住了,帶著哭腔,向花陌離磕頭請求道,“鳳姨娘死得冤枉!公子為鳳姨娘做主啊!”
花陌離冷嘆一聲,道:“我自會替她做主,你還不去為你家主子收屍?太子造訪,各自把嘴巴管好了!”
“是!”
侍衛領命離去,陶陸慌忙起身,一路小跑著在跟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