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許夢婕便坐馬車離了上官府。
“小姐,昨夜不是看過了嗎?”坐在馬車上,紫鵑忍不住問道。
許夢婕笑了笑,說:“你懂什麼?你以為項綺柔是傻子嗎?若是她撞破了相公的好事,給自己徒增反感,於她而言,有何好處?我們只管去,反正是奉了少夫人的命令。”
昨夜下了半夜的雨,茅草屋內,已然無法落腳。
上官碩滿懷欣喜地趕到時,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丟了魂一樣,他一想到扶蘇在火中無助掙紮的場景,心中便一陣絞痛。
“蘇蘇!蘇蘇!”上官碩飛快地跑到門口,門上竟多了一把藤條。藤條是不會自己纏在門上的,一定是有人蓄意而為。
“上官碩!我在裡面!”扶蘇無力地喚了一聲。
“蘇蘇!你沒事吧?我現在就救你們出來!”上官碩小腿上隨身綁著一個匕首,他一把將匕首拔出來,三下兩下將藤條悉數斬斷,推門而入。
屋子裡殘破的景象與之前大相徑庭,默默正攙著扶蘇從裡間走出來。
“蘇蘇!”上官碩急忙迎上去,一把抱住扶蘇,許久才松開,說,“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扶蘇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半夜,突然就著火了,門打不開,窗戶也打不開。”
上官碩蹙起眉頭,說:“怎麼會突然著火呢?還好夜裡下了雨,要是不下雨,那豈不是......不行,這太危險了!蘇蘇,你現在就跟我回去,我們向母親講明這一切!我一定要給你個名分!”
“不行!”扶蘇慌忙說道,“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你知道的,我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相信,感情不再如初......”
“我上官碩發誓,此生待許扶蘇始終如初,生生世世如初。如有變心,不得好死!”上官碩指天發誓,卻依然無法敢動扶蘇。
我要怎樣才能讓你明白,我早已不是曾經的那個許扶蘇?
良久,上官碩拉起扶蘇的手,說道:“我現在馬上去找人修理這屋子,你若覺得難為情,面見母親的事,就暫且緩一緩。”
扶蘇連連點頭,如此甚好。
臨行,上官碩又將扶蘇抱在懷裡,柔聲說:“蘇蘇,沒有你的人生,就沒有任何意義。我們之間,經歷的磨難也夠多了,我不想再蹉跎下去。你放心,母親她一定會接納你的!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馬車行至轉角處,許夢婕就與紫鵑下了馬車,尋了一棵大樹,隱蔽起來。
看到扶蘇和上官碩依偎在一起,許夢婕的眼中快要冒出火來。
嫉妒使人變得愚蠢,她不顧一切地想要置扶蘇於死地,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那時,她剛剛有記憶,她永遠記得小小的扶蘇在水下是如何掙紮呼救的,又是如何漸漸安靜下來,沉入水底的。
那個時候便有人挺身救她,救她的不是別人,正是上官碩。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上官碩,她想,他就是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
再見,又是三年。
她開始留意自己的外貌,總是暗暗與扶蘇做比較。可是無論她如何點綴自己,只要一站到扶蘇面前,立即自覺黯淡無光。
她開始變得自卑。
扶蘇越是與她交好,她越是覺得自己不過是襯託了扶蘇的美好。
扶蘇,你若是個男子多好,這樣,就不會有男子會喜歡你。
她知道扶蘇喜歡上官碩,便出個點子,勸扶蘇假扮男子,混進私塾,接近上官碩。
她想,若是上官碩知道她女扮男裝欺騙自己,一定會對她感到厭惡至極。
她想方設法,破壞扶蘇的形象,總是贊美扶蘇如男兒一般豪爽的性格。
“真的嗎?你真的覺得這樣的女子才是真性情?”她自然不知扶蘇的身體裡,本就是個男子。
“真的,我特別羨慕你!有了你,我就再也不怕被二姐欺負了!”
扶蘇對她的話,一直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