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項綺柔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
許夢婕離去後,項綺柔翻著白眼,發著牢騷:“哼!早該走了!整日藉著與我聊天,才能讓相公多看她一眼,煩不煩啊?相公——”
說完,項綺柔轉臉便笑容浮面,抱著懷裡的小貓轉身進了屋裡。
許夢婕與紫鵑剛回到院中,粗使丫鬟冬兒便急忙稟報道:“許姨娘,公子根本不是從集市那邊回來的。”
“那他是......”許夢婕早知有貓膩。
她吩咐冬兒從黃昏就躲在門外的大樹後,等待上官碩的歸來,誰知,他竟是從通往後山的道路而來。
許夢婕一刻也等不得,當即動身,牽了匹馬,從後門出走,隻身前往後山。
“小姐,還是讓奴婢與你一同前往吧!”紫鵑放心不下,欲一同前去。
“不用!”許夢婕心急火燎地策馬疾行,自從她被刺客毀容,便下定決心習武,只待有朝一日,親手報了這一疤之愁。
上官碩,自從我進了上官府,你待我,便如空氣一般,今日我便要看看,你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上山的路只有一條,頭頂春雷陣陣,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許夢婕順著山路而上,走著走著,路忽然斷了。
她勒住韁繩,四下檢視,夜色太濃,她無法判斷方向。
她翻身下馬,擦亮早備好的槐木油燈,在四周轉了一圈。她發現向北的地方草木稀少,便從腰間拔劍,一頓亂砍,硬生生開出一條道來。
原來不過是用一些樹枝故意在此佈下的路障,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許夢婕暗嘆上官碩蠢鈍之餘,更覺自己的頭腦無人能敵。
當她站在籬笆院外,親眼看到茅草屋中的女子時,不由得心中一陣憋痛。
許扶蘇,她竟然還活著?她不是殉葬了嗎?怎麼會......怎麼會......
怪不得上官碩頻頻上山,原來是在此金屋藏嬌。怪不得無論她如何努力,如何用心,都不能讓上官碩多看她哪怕一眼。
雷聲壓頂,扶蘇看著默默收拾好一切,走到門口想要將門關上。默默放下搬進屋裡的凳子,慌忙上前攔住她,示意她趕緊去歇息,關門這種事由她來做便是。
許夢婕盯著緊閉的房門,翻身下馬,取下油燈,提到眼前。黑暗中,她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笑。
許扶蘇,你憑什麼活著?你憑什麼,可以繼續成為我與碩哥哥之間的障礙?許扶蘇,老天爺不收你,我來收......
夜風四起,山雷滾滾,就寢不久,扶蘇和默默便入了夢鄉。
槐木油燈的底部,灌滿了燈油,此刻,燒得正旺。
連日來的天氣晴朗,屋頂的茅草曬得幹巴巴的,油燈落在茅草上,一觸即燃。
許扶蘇,若說是天雷之火,誰能不信?
過了今晚,一切,無恙。
矯捷的身影果斷回轉,一躍上馬,揹著火光,頭也不回地向山下疾馳而去......
睡到半夜,扶蘇夢囈道:“燒烤......老闆......再......再十串......”
默默翻了個身,聽她一番胡言亂語,聽也聽不懂,只覺得好笑。
默默猛吸兩口氣,忽然在空氣中嗅到了奇怪的味道。
默默急忙起身,擦亮燭燈,她被空氣中彌漫的濃煙嗆得喘不過氣來,她匆忙跑到扶蘇床前,使勁推了她兩下。
扶蘇一邊咳嗽一邊抬眼四顧,嘴裡呢喃道:“難道我是這輩子跟火有仇,下輩子跟水有仇嗎?”
默默拉起扶蘇就往門口跑,誰知,門竟然打不開。
火勢越來越大,默默又跑過去試了試唯一的窗戶,結果卻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