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剛倒了一杯熱茶,雙手捧了,正要轉身來奉茶,被太子一個驚嚇,手中的茶杯略微傾斜,熱茶灑滿了手背,扶蘇驚呼一聲,尷尬地笑了笑。
“浼兒,真的是你!”花陌羽注意到了她的手,一把將茶杯奪過來,擱到了案上,焦急地說,“快!隨我一同進宮!”
“進宮?”扶蘇不解地問道。
花陌羽從懷裡取出特赦令牌,欣喜地對扶蘇說道:“你看!這面令牌可換你一命,你現在就隨我進宮,我會當著皇上皇後的面,獻上令牌,求皇上封你為太子妃!如此,你便可不用陪葬了啊!”
什麼?許蜜耳一聽,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母女二人對視一番四目相對,進行了一番無聲的交流。
花陌姝上前一步,認真地說:“是啊,浼兒,你爹他,想你想得都快瘋了!”
一個眼神,扶蘇便明白了。
心下想:若是死了,說不準就能回到本來屬於自己的那個世界。可是若是為了茍活,就隨了太子的心意,從今往後,與阿離相見不相識,做個怨聲載道的太子妃,如此人生,不要也罷!
片刻,扶蘇掙開太子緊抓不放的雙手,認真地說:“太子殿下的心意,浼兒心領了。太後娘娘有恩於我,又十分看重我,我不能說走就走!此事,已成定局。凡事,得以大局為重!太子殿下,請回吧!”
“浼兒!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太子十分費解地問道,隨後他便釋然了,話語間盡是失望,“我明白了......你寧死都不願做太子妃......”
“太子殿下想多了!”扶蘇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多餘,遂轉口說道,“太子殿下日後定會明白的,太子殿下,一定會找到一位德才兼備,相敬如賓的太子妃......”
“行了你不要說了!”花陌羽打斷她,紅著眼睛說,“我收回之前的想法......若是你反悔了,現在還來得及。”
“太子殿下,天色不早了,太子一定是偷跑出來的吧?”花陌姝笑著上前說道,“猜的沒錯的話,很快就會有人來接太子回府。”
花陌羽長舒一口氣,似哭非哭地撂下一句“算我自作多情!”,便拂袖而去。
“太子表兄!”許蜜耳見狀,慌忙追了出去,“太子表兄,我送送你啊!”
太子健步如飛,許蜜耳提著裙擺一路狂追出去。
“太子表兄!”許蜜耳喘著氣搭訕道,“蜜耳年方二八,尚未許配人家!”
“改日幫你挑個好夫婿!”花陌羽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
“表兄!”許蜜耳窮追不捨,一直追著出了寺門。
花陌羽拽住韁繩,一躍而上。
許蜜耳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兩隻眼睛直能噴出火來。
也只有汗血寶馬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吧?
“表兄慢走!記得改日來看望蜜耳啊!”
許蜜耳沖著他擺擺手,回眸的一瞥,雖是滿滿的不屑一顧,卻深深牽動著她的心神。
然而,從此以後,她對許扶蘇的恨,日漸壘升,直到成為一座無形的高牆,遮住了眼前的去路,使他迷失了心智。
夕陽西下,人與馬的身影,逐漸沒入濃密的山林中。
左清浼,即便你無情,我也不能夠對你無義。
我收回我說過的話。
不用你哭著喊著跪著求我,只要你能逃過此劫,我一定大張旗鼓,規規矩矩,上門提親。
男兒有淚不輕彈,花陌羽抬起衣袖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
他承認,之前是他太過自大。
曾幾何時,他便發覺,這個可惡的女人,已然成了他的一塊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