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夾著冰冷的雨絲從窗外吹進來,吹在女子的臉頰上,女子倒抽一口冷氣。
忽然,一陣更猛烈的狂風將門吹開,開啟的門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藉著閃電的亮光,女子眼睜睜地看著門口,一襲紅衣面色慘白的女子,披頭散發地走進屋裡。
她的一頭濕漉漉的青絲迎風亂舞,渾身濕透,沾滿汙泥,攜帶著淤泥的氣味......
“不!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走開!啊......”紫衣女子尖叫著,紅衣女子緩緩向她走來,她坐在床上彷彿被人鉗住了手腳,動彈不得。
紅衣女子伸直了手臂,長長的指甲裡嵌滿了黑色的淤泥,她微揚起青紫的唇角,一步一步向紫衣女子靠近......
一夜風雨,次日放晴。
集市上的人陸續多了起來,賣菜的小販早早推著推車佔地擺攤,賣早點的鋪子也早開門迎客。
大街上漸漸熱鬧起來。
棗紅色的大門裡廁,守夜的門衛們終於等到了天亮,揉著惺忪的睡眼開啟鎖鏈和門栓,氣派敞亮的大門分別開啟來。
白日看門的門衛紛紛趕到自己的位子上接班,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井然有序。
高高懸掛的門匾上,提著金黃的兩個大字“許府”。
錢嬤嬤來到許府二十個年頭了,接任許府的大管家一職至今也有十五年了。
從前的大管家,入府兩年就成了大管家,三年後大管家搖身變成了七夫人。
她作為同時期入府的丫鬟,也就順理成章接任了大管家一職。
這麼多年來,她也算盡心盡力,也不枉當初七夫人冒著與二夫人為敵的風險,向許侍郎極力推薦她。
為了報恩,她捱了二夫人一頓板子,終於還是給七夫人房裡的六小姐當了乳孃。
打那起,許府的下人們更加敬佩她。
這會,她正拿了昨日書好的採購單子,領著兩名火夫,趁早趕去上集買菜。
“大管家早!”
一路走來,碰頭的家丁丫鬟們無一不禮貌地止步問安。
她均一一微笑回應。
繡花鞋高高抬起,棗紅色的暗花羅裙跨過高高的門檻,邁下臺階,朝著集市的方向走去。
錢嬤嬤更喜歡別人稱呼她“錢嬤嬤”,她覺得這樣顯得更親近一些。
路過販賣雞鴨的小攤時,其中一個火夫許雲住了住腳,剛想說點什麼,卻見錢嬤嬤已經在幾步開外的距離,忙追上前去。
“嬤嬤,方才雙兒姑娘來找過我,特意吩咐今日燉一鍋冬蟲老鴨湯,可不能忘了這老鴨。”火夫許雲特別提醒道。
錢嬤嬤扯動了下嘴角,說:“總說身子虛,不知到底是身子虛還是心虛!你去買吧,記得還價!”
“記下了!嬤嬤放心!我去去就回!”許雲拎著菜籃子,滿心歡喜,頭也不回地向著前面賣雞鴨的攤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