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可以趁這點時間看點書打發一下時間,雖然前面騎車的大哥將半報廢的摩托騎出了賽車的感覺。
他現在要去車站,坐下午兩點那一班車,去找他爸爸,去有他“他”的那個城市。
本來他是上完高中,也就是十九歲那一年才被他爸接到身邊上大學的,但是由於系統主線任務的催促,林穆不得不使了點手段,提前一年讓他爸同意他去a市。
所謂男神攻略,就像是傻瓜式教科書一樣,一步一步教你怎麼做。第一步就是近水樓臺。
所以第一個主線任務就是要求林穆到達a市。
他今年十八歲,屬龍,趙淮毅屬虎,比他大一歲,所以今年十九。
十九歲的趙淮毅,讓他很是期待。
“謝謝叔叔。”林穆接過行禮道謝。
“路上小心。”騎車大哥說。
林穆點頭,揹著包沖向人來人往的大廳。買票、安檢、檢票,a市,我來了。
長途旅行的顛簸絲毫沒有消磨掉林穆內心的躁動不安,臉上也沒有疲憊的神色,相反,列車越靠近a市,他越壓不住自己撲通撲通跳的心,這一次,他要好好的活,不為任何人。
焦躁的同時,有一種叫近鄉情怯的東西開始躍躍欲試的冒出頭,又或許是自以為喝了半斤白酒後會酒壯慫人膽,真到了孤注一擲的關頭才發現喝的是假酒。
林穆手中開始冒汗。他快要見到他了,他不想要重溫那段戰戰兢兢暗戀他的時光。
有些情節放在記憶裡就是美好的酸酸澀澀的懷念,真要親身重新經歷一遍,在精神上就是此消彼長的折磨,緩解了思念,卻助長了苦澀。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心底那株十幾年絲毫不見萎縮還愈發茁壯的愛的大樹是在何時開始萌芽,何時開始在酸酸澀澀的苦水的澆灌下負隅頑抗,何時又在曇花一現般的零星蜜汁裡發瘋盤踞。
無論是小甜餅還是小苦酒,對於已經經歷過放棄的他來說,只是在未癒合的傷口上再拉鋸一般磨幾下,撒點鹽,再磨幾下。
那不靠譜的系統真的有用?那大概世界上就不會有一個個悲苦的愛情故事了,更不會有什麼文人墨客十年如一日的熱衷於描寫那些愛情的酸甜苦辣。
愛情的道路,不是從開始就註定的嗎?
他無法將自己變成一個女人,也無法改變自己的家庭,將自己變成一個對他有用的聯姻工具。
有些想法不能深究,一開頭就成了理不清的絲線,纏纏繞繞,讓他無法呼吸。
終於到站,林穆給他爸打了電話。因為工作,他爸爸不能回家接他,所以讓他獨自坐車來。
電話裡他爸爸因為不能回家接他語氣很是愧疚,林穆表示沒關系,然後他爸就扔給了他一個重磅□□。
因為他到的時間正好是下午做飯時間,他爸也不能來車站接他。正好趙淮毅放學,他爸給他打了個招呼,讓趙淮毅順路接他。
又是順路。
其實林穆一直很佩服他爸,趙淮毅分明對誰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即使是對他父母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而他爸卻神經大條的一點都感覺不到一樣,還自以為和他關系不錯的樣子,一有什麼事兒還總喜歡跟趙淮毅說一聲。
像是,沒鹽了,順路捎點兒回來,沒空了,幫忙接個孩子回來。
站在出站口,林穆手心裡的汗快要把手裡的揹包帶浸濕了,他最後整理了一下衣服,扒拉了一下剛剪的頭發,深吸一口氣,出了站臺。
那一刻他對那人的渴望再次沖破黑暗,穿過錯綜複雜的絲線,促使著他向前。今朝有酒今朝醉,至少他與他多了一年的相處時光,以朋友的方式。
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也有三百六十五天,他該偷笑了。
他帶著一點小心翼翼四處張望,盡量做出不那麼急切的樣子。
一抹藍色的身影入了他的眼,一瞬間周圍人物景象彷彿都被虛化了,只剩那個穿著天藍色t恤向這邊張望的少年。
林穆嘴角漾出一個淺淺的笑,十九歲的趙淮毅,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