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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平淡和不時出現的驚奇中度過。轉眼就快10月了,燕飛早孕的反應十分明顯,比頭一胎吐得厲害。不過令四人驚喜的是燕飛這一胎的兩個孩子竟然又都是男孩兒,可把岳家上下高興壞了。兩個男孩兒,大家都盼著有一個能像燕飛一樣,那才是他們心目中的女兒孫女)。燕飛吐得厲害,嶽邵、孫敬池和蕭肖調整了工作的狀態,每天盡量早回家,或者在家陪燕飛。也為了讓燕飛能自在安胎,三人決定提前給四個小家夥斷奶,辭退了奶媽,然後又請了兩位保姆回來。這兩位保姆和家裡原來的兩位保姆都是三人精心挑選出的,絕對可靠。
陳雅蘭也有了喜訊,她也懷孕有一個月了,現在她下午也不過來了,養胎。四個爬得很利索的小家夥也更愛動了,只要醒著就是滿屋子爬,像四隻小狗狗,沐陽和明陽扶著東西已經可以站起來了。燕飛不得不在一樓全部鋪上地毯,好讓孩子們能盡情地爬。
中午,哄睡了幾個小寶貝,燕三牛躺在客廳的貴妃椅上看報紙。受皇帝的影響,燕三牛現在不僅物件棋有了濃厚的興趣,對國家大事也格外關注了起來,因為皇帝會不時問他一些對國內政事的看法。燕三牛自知自己懂的不多,不想在皇帝的面前出醜,他就自己多看新聞看報紙。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對,叫提高自身的素質和涵養。
門口的通訊電話響了,燕三牛坐起來要去接,看到保姆過去了,他又躺了回去。不一會兒,保姆走過來說:“燕叔,小區的管理員說外頭有人找您,是您弟弟。”
他弟弟?燕三牛迅速坐了起來,問:“有說叫啥不?”
“沒,就說是您弟弟。管理員說如果您不認識他就把那個人趕走。”
燕三牛平靜不了了,站起來說:“我去瞅瞅。”
“我跟您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燕三牛走出兩步,又回頭說:“別跟大娃說。”
“好的。”
燕三牛到門口換了外出的鞋,腳步匆匆地出去了。小區的面積大,燕飛他們的別墅又在小區的最裡面,燕三牛走了有快二十分鐘才走到門口。跟門衛打了個招呼,在門衛的指引下,燕三牛看到了蹲在門口花圃邊的人,這一看,他的心有一瞬間的揪緊。
那人一直注意著大門的方向,看到燕三牛出來了,他緩緩站起,難堪地低頭喊了聲:“三哥。”是燕四牛。
燕三牛在原地站了好半天,怔怔地看著那個熟悉的陌生人,十幾年沒見了,燕三牛的心裡湧上一股酸楚。慢慢走了過去,他悶悶地喚了聲:“四牛。”原本是關系最好的兩兄弟,如今面對面站著卻猶如是陌生人。在燕四牛徹底斷了和他的聯系之後,燕三牛就再沒見過這個兄弟了。算起來,有十六七年了。這個弟弟比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老了許多,也沒有了那時候的意氣風發。燕三牛腦袋裡止不住地又響起燕四牛最後給他寫的那封信——
【哥,對不起,我好不容易走到現在,我不想再過那種要看人臉色的苦日子。我知道我忘恩負義,但我不能失去曉娟,不能失去現在的生活和事業,對不起,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弟弟吧。這兩千塊錢,你收著,我知道這補償不了你對我的付出,但哥,你應該能理解我的難處。以後,就不再見了……】
燕三牛的心窩揪痛,他捂著胸口走到花圃邊坐下,沒有看惴惴不安的燕四牛,只是低聲問:“你咋來了?”不是早就斷了跟家裡、跟他的聯絡了嗎?”
燕四牛慢慢坐下,過了半晌,他突然捂住臉痛哭了起來:“三哥,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燕三牛不吭聲,咬緊牙關。燕四牛哭著懺悔,懺悔自己忘恩負義不是東西;懺悔自己學了那麼多的知識卻連最起碼的做人的道理都丟了;懺悔自己在得知家裡要徵地後還厚著臉皮讓老婆去跟三哥要錢。他一聲聲地懺悔,燕三牛盯著自己的雙手沉默,心痛地沉默。他以為自己已經釋懷了,只是以為。當再次面對這個弟弟時候,燕三牛的心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供這個弟弟讀了七年的書,到頭來得到的卻是一封斷絕關系的信,那種心寒的痛只要冒出來就足以疼死他。更別說斷了關系十幾年的親弟弟唯一的一次聯系竟然為的是徵地的錢,要不是有他的兒子在,燕三牛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被這些所謂的親人給逼死。
燕三牛是老實、是軟弱、是不聰明。但這一刻,他看得清楚。燕四牛之所以來找他是因為日子過得不好。他知道兒子對燕四牛做了什麼,他也不是沒有勸過。親人可以對他絕情,但他卻做不到對自己的親人絕情。跟兒子說了幾次,兒子只是說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不要擔心,燕三牛也就不去想了。如今看來,燕四牛的日子可能是過不下去了,不然也不會厚著臉皮來找他斷絕了十幾年關系的三哥。
三個一直不吭聲,燕四牛更覺得沒臉,哭聲漸漸低了。燕三牛這才開口問:“你來帝都,幾天了?”
燕四牛囁喏地回道:“有,有快,半個月了……”絞著衣服,他低著頭說:“我只打聽到,你住在這附近,不知道,確定的地方,我就一家一家地找。昨天下午,我看到你從這裡出來……”
燕三牛喘了口氣。昨天下午他出來到附近的超市買白糖,家裡沒糖了。微微點了點頭,燕三牛又問:“你現在,住在哪兒?”
燕四牛的腦袋更低了,過了會兒,他才蚊子般的聲音回道:“住在,天橋下……來之前,他想好了許多怎麼求三哥原諒的話,而在看到三哥彎曲的脊背後,他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燕三牛搓了搓膝蓋,深深吸了兩口氣,啞聲說:“你在這兒等我會兒。”說罷,他站了起來,燕四牛下意識地抓住他,又要哭了:“三哥,我對不起你。”
燕三牛這才看了眼憔悴的弟弟,他握住弟弟的手腕把他拽起來,然後拉到門衛處。跟管理員說讓他弟弟在這兒坐會兒,他回家拿點東西,安置了心慌的弟弟後,燕三牛往家走,只不過他的背似乎更駝了。
回到家,燕三牛換了鞋沉默地上樓。來到燕翔的房間門口,他開門進去。燕翔中午不回來,他和妻子要休息就在燕翔的房間。田晚香睡著,燕三牛開啟燕翔書桌的一個帶鎖的抽屜,田喚香被房間裡的動靜弄醒了。睜開眼就看到丈夫在拿錢,她納悶地問:“你要買東西去?”
燕三牛的動作一頓,見妻子醒了,他沉悶地說:“四牛,來找我了,在小區外頭。”
“啊?!”田晚香立刻坐了起來。
之前從銀行裡取出的兩萬塊零用錢燕二牛就放在這邊。期間花了一點,燕三牛留下五百塊急用,他把剩下的一萬多塊錢都塞到了口袋裡。把抽屜鎖好,他對妻子說:“四牛來帝都半個月了,天天睡在天橋下,我不能不管他。要不是過不下去了,他也不會來找我。這件事我跟大娃說,你別說。”
田晚香抿抿嘴,提醒丈夫:“你要管我不攔你。但你得替大娃想想。咱家的事他麻煩嶽邵他們夠多的了。”
“我知道。”燕三牛點點頭,“我先出去了,你起來吧,一會兒娃們該醒了。”
“嗯,我起了。”
燕三牛出門,又回頭說:“你別跟大娃說,回頭我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