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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鐘楓”的公寓門口,燕飛的心情格外的複雜。嶽邵、孫敬池和蕭肖站在他的身後,心情有沉重、有傷感、有慶幸。從嶽邵的手裡接過鑰匙,燕飛開啟門。抬腳進去,還來不及感慨,他就蹙眉說:“真亂。”
“呃,最近沒怎麼收拾。”三人進屋,孫敬池去找幹淨的拖鞋。
“真髒。”燕飛站在門口不想進去,他的潔癖症犯了。
蕭肖說:“你不在所以才這麼髒這麼亂的。”
燕飛瞪了他一眼:“我不在你們就不能收拾幹淨嗎?
“我們不會。”蕭肖理直氣壯。
燕飛用力揪了下蕭肖的鼻子,沒有換鞋他直接走了進去,這麼髒的地板和地毯還換什麼拖鞋,而且拖鞋也很髒。來到自己上輩子的房子裡,燕飛還沒來得及傷感一下就陷入了忙碌的打掃衛生中。三個不會收拾家的大男人被身材矮小的燕飛指揮沒有一個人抱怨的,各個甘之如飴。
在燕飛的統一指揮和操作下,房間裡的整潔程度終於達到了燕飛的標準。坐在幹淨的沙發上,喝著嶽邵泡的茶,燕飛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哥,我想吃紅燒肉。”蕭肖裝嫩地要求,“你做的。”
“好,今晚就做。”燕飛自然是有求必應。
嶽邵一腳踹向蕭肖:“你當你才五歲呢!飛收拾了半天屋子,又剛出院沒幾天,吃吃吃,吃你自己去!”
蕭肖抱住燕飛:“哥,你看,你不在二哥就是這麼欺負我的。”
孫敬池拍拍二哥:“等哥不在跟前,咱倆好好收拾他。”惡不惡心。
“哥,你看,你不在二哥和三哥就是這麼欺負我的。”
“呵呵呵……燕飛摟住蕭肖,對另外兩人說:“你們是當哥哥的,不可以欺負小小。”
是他惡心我們好不好。”嶽邵第一個抗議,“都快三十的人了還跟你撒嬌,他當他自己還五歲呢。”
燕飛護著蕭肖說:“我雖然身體變小了,但也還是你們的哥呀,他跟我撒嬌不是正常麼。你們別總欺負他。”孫敬池又拍了拍二哥,讓二哥暫且忍耐。有本事老四就一直躲在哥身邊。
“哥,你別離開我,你一不在二哥和三哥肯定會欺負我。”
“草!你玩上癮了是不是?”
燕飛攔下嶽邵的手不讓他打蕭肖,蕭肖緊緊抱著燕飛眼神委屈,孫敬池泡茶,不參合。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燕飛的笑聲在房間裡回蕩。看著他的笑臉,嶽邵、孫敬池和蕭肖的心裡都浮上幾絲傷感。他們有太久太久沒有看到過這人的笑容了。哪怕這人換了一張臉,換了一個身體,在他們眼裡也是原來的那個人、原來的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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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臥室的床前毯上,燕飛手捧一幅畫,嶽邵、孫敬池和蕭肖圍坐在他的身邊。這幅畫是鐘楓的“遺作”,是鐘楓送給弟弟們的最後一幅畫。畫上,嶽邵、孫敬池和蕭肖還是那麼的年輕、無憂無慮,沒有經歷過絕望的痛苦。
“你當時為什麼沒有把你自己畫上去?”蕭肖問出他想了五年的疑問。
燕飛心有傷感地說:“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們。選擇那條路,我最對不起的也是你們。我註定是無法與你們做一輩子的兄弟了,我希望即使少了我,你們三兄弟也永遠不會變,永遠都是單純的、比親兄弟還要親的好兄弟。”
“我們仨不會變,但也不能沒有你。”嶽邵摟住燕飛,難過地說
孫敬池的下巴擱在燕飛的肩膀上,從後抱住他:“我也是。我們四個人,少了誰都不行,特別是你。”
燕飛反手摸上孫敬池的臉,努力露出笑容:“所以,我又回來了呀。老天爺估計也知道我放不下你們,所以大發慈悲地沒有收我,又讓我投胎轉世了。不過我這副身體如果能再高點我就更滿意了。
“我覺得還好。”孫敬池在心裡道:“抱起來正合適。”
“我也覺得還好。”嶽邵和蕭肖與孫敬池打的主意一樣,抱起來很合適。
還不清楚三人心思的燕飛不認為:“不行,太矮了,每天必須堅持喝牛奶。”
“那沒問題。”
“哥,這幅畫你改改吧,我要你也在上面。”蕭肖道。
燕飛笑著說:“一定得加上。改好了掛在東湖的臥室裡。”
“好!
忍著把人更親密的擁入懷裡的慾望,嶽邵、孫敬池和蕭肖仍不敢相信這個人回來了,只有時刻看到、摸到、碰到,他們被嚇慘的心才能稍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