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白蔓寧將房産先過到蘇言安名下,只是她故意為之的障眼之法、蘇言安並不知情。至於後續之事,也都是白蔓寧和革命黨使出手段蓄意陷害。
此話一出,各界皆是一片嘩然。這情勢突變,一時間外人根本就搞不清這其中的是是非非。
而作為事件中最為關鍵人物的蘇言安,卻是從事發之後一直都未曾露面。
唐家對此的解釋說辭似乎也合情合理,說是為了防止革命黨對其進行打擊報複,這才將蘇言安安置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暫避風頭。
一時間滬上一片風雨動蕩、各式言論紛紛,總統府那頭也沒有確切的結論傳出。
其間蔓寧一直都被嚴加看守也不知情況如何,一眨眼離被捕之日已有近半月之久,沈一白也是心急如焚卻始終一籌莫展。
原本以為白家小姐此次是難逃一劫,白大帥卻在此時率兵凱旋歸來,此番一舉殲滅了為禍東北三省數十年之久的土匪強盜大本營,可謂是戰功卓絕、風頭無雙。
這白大帥一回滬後便帶來個驚掉眾人下巴的重磅新聞,說是自己的獨女白蔓寧先前已與滬上最有財勢的沈家大公子沈一白定了婚,不日內便將擇吉日完婚。
剛回到上海還沒待到半天,這白大帥又馬不停蹄地趕往到大總統所在的寧城。據說一到了總統府之後,便和大總統兩人閉門商討了許久。
等到白大帥再回滬之時,就從關押那批被捕革命黨的監牢裡傳出訊息,其中一個亂黨在獄中畏罪自盡。
這亂黨在臨死前留下了遺書,盡數交代了自己之前已經發現了蘇言安“潛伏者”的身份,便設計在白蔓寧和蘇言安兩人之間相互周旋。
一方面誆騙白家小姐將房産轉出,一方面讓蘇言安誤會白小姐有心幫助革命黨再揭發其“罪行”。
這亂黨坦言,自己喬裝身份誘騙白家小姐將房産轉讓給蘇言安,本打算避著蘇言安不讓他知曉行動的具體情況,再私自偽造他的簽名將房産出售。
不知轉讓之事的蘇言安還以為房産是白家名下産業,待到其舉報白蔓寧後,所有矛頭便都引到了他自己身上,而此時那處房産早就已經交易,無處可尋房款去處。
究其目的,一是可以騙取白家的錢財,又可以陷害到不知情的蘇言安暴露身份,便是個一箭雙雕的絕世良策。
可到底他們還是低估了蘇言安的能力,給他探查到了準確的行動資訊結果,落得個如今這般兩頭皆空的悲劇下場。各番說辭和唐立強的言論倒是差不多一致。
這番新聞一傳出,先前所有的質疑都成了天大的誤會一般,白蔓寧和蘇言安也是同時都被這“亂黨”給正名了。
一個是無辜受騙的可憐苦主,一個是臥薪嘗膽的臥底間諜,原本將要掀起的一場血雨腥風就此化解,便成了個眾人皆大歡喜的完美結局。
就在這訊息傳出去的當天,白蔓寧就被宣佈無罪出獄。
而沈一白則是以其未婚夫的身份,在上一次不歡而散後的第二十天,終於又見到了讓自己心心念念、牽腸掛肚的那個女人。
☆、禍害別人,不如彼此禍害。
一聽到蔓寧被無罪釋放的訊息, 沈一白立馬就丟下手頭的諸多事務, 第一時間就趕到憲兵隊樓前候著了。
一個多小時過後, 這面前的大樓卻仍是門庭緊鎖,而看似站的筆直沈公子,臉上早已是一副焦躁不已的煩悶神色。
就在沈一白差點就要耐不住、想要直接沖進去搶人之時, 這樓前的黑色鐵門終於不緊不慢地從裡頭緩緩拉開,下一眼就看到一身單薄的蔓寧慢從門裡頭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蔓蔓!”
看到臉色蒼白,明顯又瘦了一圈的蔓寧, 沈一白不禁喉頭一緊,心頭更是湧起一陣酸澀不已。
長腿一邁幾步就沖上前去,伸出手臂一把就將眼前那女人牢牢攬到了自己的懷中。
倚靠在胸口處的蔓寧依舊神色淡淡,卻是微微勾了勾唇角, 努力想要對他扯出個無恙的笑容。
還沒等沈一白開口問上一句, 蔓寧突然就眉頭緊蹙、猛然閉上了雙眼,一個人竟是渾身癱軟地昏厥了過去。
沈一白心中頓時一陣大驚,趕緊用力托住了懷中搖搖欲墜的身子。慌亂之時,只覺得放在蔓寧身下的手指上,好似隱隱觸到了一片質感詭異的黏膩物體。
好不容易將人扶穩後抽手一看, 沈一白瞬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自己原本幹淨無汙的一隻手上,此時竟已沾染滿了一片猩紅粘稠的血跡!
再低頭朝蔓寧身上看去,幾絲同樣嫣紅刺目的血跡, 正順著她光潔裸.露的長腿一路蜿蜒而下!
巨駭之下,沈一白瞬時心跳如擂鼓,渾身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大腦一片空白, 下意識裡就大聲喚來了一旁候著的司機,一路狂奔地就將蔓寧送到了附近洋人開辦的私立醫院。
剛把人從大牢裡接出來,一眨眼就又進了醫院,沈一白的一張臉從頭到尾就沒緩和下來過。此時站在手術室前不停左右踱步,一個人也是心神慌亂不已,滿臉盡是擔憂焦急。
許久後門口閃著的紅燈才悄然滅下,帶著口罩的醫生緩步走出手術室,卻是帶著一臉的遺憾對沈一白抱歉說道,這沈公子未婚妻的身體情況不佳,雖然已經竭盡全力,但肚裡的孩子實在是迴天無力了。
聽聞此言,沈一白立馬就如遭雷劈一般整個人僵楞在原地,微張開嘴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旁人也只當他是被這訊息給驚到了,便都十分善解人意的四下散去,給他留足了時間、空間慢慢消化這個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