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凝視了一瞬後甚至都隱隱産生了種錯覺,覺得照片上那張冷豔面容上的表情似乎也有了些許細微的變化。
向來不信鬼神之說的秦遠,此時卻是全身僵直、有些不寒而慄了起來。
整間屋子裡也是悶熱無比又烏漆墨黑的一團,夜深人靜之時心神本就脆弱敏感,讓人不自覺就容易胡思亂想、浮想聯翩。
秦遠只覺得此時自己正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墳墓當中,也不知是誰正站在地面上,一鍬一鍬地往他身上填滿著腥濕無比的惡臭泥土,動作飛速毫不遲疑,不一瞬那泥沙土石就已經蓋住了秦遠的半邊身子。
陷在洞xue最底端的秦遠想要大聲吶喊求救,告訴上面的人下面還困著個大活人。
可喉嚨口像是被卡住了一團棉花般怎麼也發不出半點聲響,只能靠自己不斷奮力掙紮來引起旁人的注意,可身子也被像水泥般迅速凝固變硬的泥土固定了起來、根本就動彈不得。
秦遠不知道自己絕望地等待了多久,直到最後一鍬黑土徹底蓋住了他睜的大大的、死不瞑目的那雙眼睛。自知死期將至,心頭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卻是一種無比釋然的解脫之感。
徹底陷入黑暗前,耳畔好像傳來女人尖細的聲音似乎在咒罵著什麼,但此時的秦遠已經再也聽不真切也不願再聽,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坦然地迎接最後一刻的來臨。
只是胸口莫名就湧起了一陣淡淡的酸澀之感,似乎還有些許牽掛或是心願未了,但此時也已是無濟於事、迴天無力。
沉默,接下來便是死一般的沉默。
深吸了口氣,秦遠發現自己還能繼續呼吸。
猛地睜開眼來,還好好地躺在出租房的床鋪上,沒有拉嚴實的窗簾縫隙間投射出一條閃亮的光線,又斜斜地灑在了房間裡頭照亮了秦遠原本模糊的視線。
只靠著這麼一丁點兒光亮,秦遠就能判斷出此時已是清晨時候,而自己還好好地活在這個雖然無聊冷漠,但卻又讓人無法舍棄的庸俗世界上。
昨夜拿著那張老照片,秦遠不知不覺就昏睡了過去,跟著就陷入了被人活活埋死的夢魘當中。
那夢中的場景感覺實在太過真實,那種滅頂之時的絕望窒息之感,就算是已經徹底清醒過來的秦遠也是心有餘悸的很,只能暗暗感慨了句,還好只是做了個夢而已。
而當秦遠醒來的時候,罪魁禍首的那張老照片正好被扔到了枕頭旁邊正對著秦遠,莫名就讓他生出了一種被人偷窺了一整夜的羞窘之感。
雖然那偷窺的“變.態”只是個印在紙上的美人兒而已,但也絲毫不能減輕秦遠心中的別扭感覺。
不爽之餘秦遠心裡突然就有些犯難了起來,此時如何處置這張照片倒是有些棘手。
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這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索性眼不見為淨,直接就壓到了書桌最底下的抽屜裡面,省得看多了又得噩夢纏身不得安寧。
等有空遇到孫阿姨再問問她,這床到底是什麼來歷看能不能物歸原主。
在床上神遊了半天後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這一看時間就已經快八點二十分了!
九點鐘就要上班的秦遠立馬就驚得直直彈起了身來,心想著正兒八經上班的第一天可千萬不能遲到了,趕緊隨意捯飭捯飭,換了身衣服就抱著書包百米沖刺般直奔出房門。
無奈這老式的房門必須要插上鑰匙才能上鎖,剛沖到門口的秦遠又得扭過身、耐著性子把這破木門給鎖好。
無奈今天秦遠似乎時運不佳,用鑰匙扭了幾圈鎖好門後,卻是見了鬼似的怎麼都沒辦法把鑰匙從門鎖裡給拔.出.來。
就在秦遠和這老古董一般的破門鎖奮戰不已的時候,樓道裡傳來了旁的住戶開門的聲音。
正急的滿頭大汗的秦遠,下意識地就抬起頭來朝走廊裡頭望了一眼,剛好撞上了二零二室那一對母子朝他看來的探究目光。
這還是秦遠第一次看到除孫阿姨以外的這洋樓裡的其他鄰居,自然是想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所以即便此時時間已是十分緊迫,還是從房門上抽回手來,朝著離自己隔著七八米距離的那對母子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早上好啊,我是二零四新搬來的住戶。你們好!”
眼前的小男孩大概三四歲模樣,虎頭虎腦的很是可愛,看到秦遠和他客客氣氣地打起了招呼,立馬就咧開嘴來、奶聲奶氣地軟軟回道:“叔叔早,阿姨早!”
秦遠看著憨態可掬的小男孩笑著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張望下是不是又有旁的鄰居開門出來了,那小男孩的媽媽卻是立馬就揚起了一臉的驚恐。
滿眼仇視的狠狠瞪了秦遠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一把將孩子抱起一路狂奔下樓,只留下一臉莫名其妙、完全摸不著頭腦的秦遠暗暗楞了一瞬,難道是因為自己長得太過面目可憎像個壞人,人家小朋友的家長反應才會那麼強烈?
還有,那聲“阿姨好”又是搞的什麼鬼?此時這樓道裡除了秦遠就再也沒有旁人了,這麼說來,那小男孩剛剛看到的除了秦遠還有誰?
☆、何欲何求。
當掛著一對國寶般超大號黑眼圈的秦遠踩著點到了單位的時候,果不其然就被何思思善意地問候了一番。
看著面前滿臉關心的軟妹子,昨兒晚上卻被自己心思邪惡的誤做了意.淫的物件,秦遠莫名就是一陣心虛外加罪惡感爆棚。
只能扯扯唇裝作一副水土不服、身體不適的模樣,心想著可不能千萬讓人家發現了自己這點兒見不得人的齷齪事。
好在何思思聽秦遠這麼一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