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著賈璉回來再表現一番溫柔體貼、總要讓他知曉,她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他們自己,只有賈家的前途好了些他們才有更好的未來的。
可是別說直到天□□曉,這雞鳴三遍又日上三竿了,別說賈璉的身影了、連訊息也不見一個的。
接下來一連幾日,王熙鳳也連賈璉的一絲影子也沒摸著。不由真的有些慌亂了,趕緊派人著重,去打探二爺那夜裡出門是往哪裡去了。
這才知道,賈璉壓根連大老爺的院子裡、一步也沒踏入進去。隨便揪了個個值夜的婦人,給老爺傳了句話、就領著小廝出門了,這兩天一再沒回來過的。
王熙鳳氣哼哼的,讓人帶了那婆子進來,當頭先怒斥了一通她不早些來報、才壓著火氣去問璉二爺說的是什麼。
那婦人還顫顫巍巍跪在地上,唯唯諾諾回道。說:
“二爺,二爺說是……說是讓轉告老爺,說這賈府是早就已經換了主兒的!讓老爺何必、再鬧這麼些雞皮蒜毛的小事,有什麼意思,幹脆由著他們折騰去吧。這今朝有錢今朝花,這花出去的錢才是他們真正賺到了的……”
這婦人還在坑坑巴巴的說,王熙鳳卻哪裡還坐得住,當即掀了這一桌子的茶壺碗碟。起身憤然斥道:
“二爺只是喝了二兩黃湯,有些胡言亂語了。不說要你們阻著、攔著,竟然連口信也不曾來報過一聲!你們都是安的什麼心,是當我不知道嗎?若不是為了這個府裡、能長長遠遠的支撐下去,我又何苦什麼好都討不到,還說這是折騰……”
“那你到底是安的什麼心,總是先在自家折騰的家宅不安、老爺我也想知道知道!”
王熙鳳抬頭去瞧,就見說著話大老爺的身影、竟門口走了出來,在門口立定了。邢夫人也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看著她。
瞧著已經是來了好一會兒了,房裡的丫鬟跪了一地。
說起來這畢竟是奶奶的公婆,隨便哪個真想碾壓她們也不過是螞蟻都不如的、自然不敢在賈赦和邢夫人眼底下太多小動作的。
王熙鳳這會也顧不上她們,先是暗惱自己沒派心腹辦得隱秘些,才朝往前挪動了兩步行了禮。立馬解釋道:
“老爺何必冤枉我的一片心意,畢竟咱們大房才是襲爵人!這既然是關繫到,咱們家裡未來興旺的起來我這不也是在考慮盡量穩妥些的!要說百般周全是苛求了些,可謂是極盡全力的、盡可能的在幫家裡爭取將來翻身之機的呀!”
賈赦橫眉冷對,眼裡盡是厭惡之色、冷冷說道:
“我這還沒死透呢!這家裡還由不得你做主。還惦記什麼爵位家産,沖你現在就這副為人馬首是瞻的狗樣子,只怕轉身就雙手跪著送出去了。
既然璉兒都被你們逼得,死心什麼也不想要了,老爺也不怕你進去多宣揚一下。本老爺別的大本事沒有,想來把這個爵位也折騰沒了的能耐、還是容易的很的!”
說完賈赦也不理會王熙鳳的辯解,扭頭就要走了。
他心裡竟是久違的快意和暢順,這眼瞅著府裡是連他們的立足之地都快沒了,璉兒都能看開!不管他是真是假、還是口頭上說說也罷!他順著這個話,真是大有可為。
他也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有什麼可計較的。府裡的萬貫家財,都這麼快敗光了,他就不信沒什麼人做手腳。趕緊能再享受一天,就多享受享受吧!
這空頭爵位,什麼支撐都沒有,現在又值得什麼!又還有什麼用處!
賈赦也算是窩囊退讓了大半輩子了,這也才醒悟他竟算是其實什麼也沒得到的。
這些年關起門來,看似過的日子雖也勉強算是過得去,但比著如今賈璉在外面的瀟灑——鮮花美女、名衣美裘,什麼都今日醒來明日換,比著他的風光和樂趣、可是差了不止一籌的。
要說榮國府縱是爛船也還有三斤釘呢!不耽誤他們這輩子肆意吃喝玩樂就好!
想著賈赦就是心中一熱,竟恨不得能將這榮國府直接充錢賣了,換錢花花才好。
他們不是都瞧不起他嗎!這回總要他們見識一下,這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誰的!
曾經被奪走的,他是沒本事搶回來的。但是這無論他有什麼好東西、竟然還都要搶走惦記都成了習慣,他可也不是泥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