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夜闌更深的時候，楊枝才終於等到了他回歸的身影。
林海雖然身體是更加疲倦的，但精神上卻是煥發著無窮的鬥志，顯得意氣風發。
楊枝看著他的姿容，也就放下心來了，從容說道：“想必是一切順利的！”
林海哈哈一笑，努力把心中的激動按下去了，但還是止不住點頭笑道：
“咱們怎麼說也是，利國利民之舉！聖上已經讓我三日後直接去戶部上任了，雖然現在只能是正四品的戶部侍郎，但是等事情有了定論會另有封賞的。”
楊枝也很高興，其實他們本身的初衷其實就是隻為了，那些被鹽商用金錢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生命。他們所得的已經超出他們應得的太久了！
這已經是他們謀劃了很久的期盼了，能真這樣順利的繼續下去，已經滿足他們的需要了，倒並沒有再企盼著因為這個得到更多。
楊枝的關注點，也很自然的轉到了別的上面。她有些驚訝的莞爾笑道：
“正四品的戶部侍郎，可惜不是工部，否則不是剛好是那賈政的頂頭上司！不過和你之前的品級，差得是不是有些大呀！”
“京官才是權利的中心，而六部更是重中之重！很多地方大員本來也都是，只為了下去混資歷的。只呆在京裡，哪有那麼多功勞能夠升遷的。按照我之前的資歷，接下來接手這個職位，已經是陛下的又一次賞識了！咱們現在還只是口說無憑的階段，一切功勞都不作數的！”
說著林海也有些歪起嘴角：
“六部的職位都是一樣的，我現在剛好會是最讓他們心塞的程度吧！正好，甄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發力，先給他們少添些堵吧！省的回頭還想往我跟前湊！”
楊枝有些奇怪，說：
“你今晚不是因為這關乎民生的大事，才有機會這一會子也不能耽誤，這會兒聖上還聽你稟告的情形麼！怎麼聽你說的，已經連甄家的事都不用再安排了！”
說到這個，林海也有些唉聲嘆氣，他說：
“難怪師父師娘，那麼謹慎，甚至連致仕了也不敢放鬆了！聖上這都登基幾年了，就算是晚間傳召我商談些正事，竟然還是要和太上皇說一聲的。我這事自然是想必開始也沒瞞過太上皇，所以我今晚竟是同時面見的兩代帝王。”
要不怎麼說這種選擇的艱難呢，無論什麼臣子都很難討到好處的。
原來太上皇自覺體力不支，剛退位那幾年倒還好，這兩年卻越發精神矍鑠起來，對於權力的野心和掌控自然也不肯再勉強壓制下去了。
如今現狀如此，誰也不能改變的。楊枝也就只能勉強寬慰他，說：
“也好，這樣才好讓兩位同時看見你的赤誠，總好過背後還懷疑你有什麼未盡之意，單瞞著他們了！”
林海也只能贊同的說道：
“也就是還有這麼點好處罷了！好在我畢竟是頂著的名頭好，今上會滿意我惦記著為國盡忠，太上皇也會滿意他眼光好，早早就已經慧眼識珠了的！”
楊枝冥思苦想著去安慰道：“這樣就已經很好了，總比師父為難的連告老都才能勉強解決好很多了！”
林海想起師父的大半生是，真正的受盡太上皇的支援寵信，此刻他也不能再說他的處境有多艱難了。
什麼事情都怕比較，他們如今的情形已經算是很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