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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林海才話鋒一轉,無奈笑道:“而且夫人是對於我們的存在也是有多不在意!怎麼不去想黛玉已經是不同的起點,就是還認準了那塊頑石,有我們在就已經是她的底氣和退路的。盡管放寬心,只會更好不會更差的!”
楊枝覺得他言之有理,無論賈家多不喜歡她,可是她和林海畢竟是黛玉的父親母親了。無論有什麼事總繞不過他們了去,而且黛玉已經見識了那麼多,她不信她還會把那方寸之地當做整個世界。
足有大半個月,楊枝才終於打理好行裝,不出意外他們下一年是絕不會回這裡來了。
所以要收拾的東西很多,正好她們要先坐船走,所以可以帶些大件行李剩下的再由林海攜帶或是找人運送也方便,也不用多麻煩幾趟了。
巧的是正好京裡也來了訊息,正房後宅已經加急趕工修繕的差不多了,絕不會影響入住。有些細節不滿也馬上可以追加改動,楊枝也就終於要領著黛玉北上了。
臨行前自然少不了四下辭別,尤其對於黛玉而言。
雖然這兩年她又繼續新增了很多課程,是出愚內外小有盛名的小才女了,又有了很多要好的小夥伴,也習慣了身邊的夥伴經常有變遷。可是這次對她而言是真正的遠離故土,對於很多交好的朋友來說也許真的是再難有相見之日,怎能不久違的灑淚傷心不已。
好在雅珍也淚眼婆娑的看著她道:“妹妹放心如果明年你不回揚州的話,我去看你!正好明年我父親要進京趕考的,我求他一起去,哪怕不是在京裡我們也可以繞路去看你的!”
黛玉和荀雅珍還有孫婉芳畢竟結識的早,又無論學院裡外都常在一起玩耍,自然情分要比別個深厚一些的。
此刻聽得雅珍這樣說,黛玉也勉強止住了淚珠,面色微紅道:“那姐姐可說好了,一定要來瞧我。若我父親來年還在江南附近,我也必定是要想法了來看大家的!”
楊枝和蓉芸相視一笑,才看她變作眉頭緊鎖沖著雅珍道:“你可是隻記得你父親明年要進京,忘記了你哥哥明年也要下場了!所以我和你哥哥是絕對走不開的,你自己要去上京,你爹爹可也沒時間照顧你,你可還要去?”
雅珍看了眼一邊眼巴巴看著她的黛玉,十分迅速的將聽聞母親不能跟隨的怯意踢到一邊。
狡黠的笑著道:“那我正好去照顧爹爹呀,否則爹爹自己孤身一人也實在是太可憐了!”
徐蓉芸點著她的額頭,笑道:“小滑頭!”
又轉身對楊枝說:“看來我家女兒是徹底被拐跑了!這要萬幸黛玉不是個臭小子,否則她爹爹會被醋缸子給淹了的!”
楊枝還記得初初相識時,他們夫妻兩個都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辭的人設印象,可經過這兩年的相處,才明白丹宜說的沒錯。
他們夫妻兩個對鵬順還知道多拘束著,百般教導,但對女兒真的是另一副樣子了。說要星星不給月亮那是有些誇張,也實在是沒那個條件,只能說是隻要不是實在過分的就沒有不依從的。
就說當初一個擅長音律的小姑娘,因著父兄都正在或是要走科舉這道獨木橋,也忽然起了興致也要學。
一般父母就算同意也不會是因為這玩鬧般的理由,何況他們還要幫著女兒勸服小夥伴家中的覺著女兒家學這個沒有什麼用處的長輩。
幸虧孫世友與荀全飛接手了家中生意的長兄相熟,也知道他並不是一個胡鬧能拿女兒和別人閨女開玩笑的人。
才沒把他直接拒之門外,最後也同意了他多讀書才能明事理,識大體,懂規矩,不糊塗的道理。
不過,也和當今的才子高門們爭相迎娶的各位名媛淑女有關。
如今的世情,已經不是以前女子可以憑借無才便是德走天下的時候了,有真正的才學總是受人追捧的,只要沒有輿論的壓制和禁錮,大家對於女子的教育自然而然的慢慢重視了起來。
才貌雙全才是真正的佳話,徒有容貌而無才學,終究不是一個家族的立身之本。大家原本都是適應了那種對女子的壓迫的,可一旦本朝沒有繼續維持,很多天性就逐步伸出了試探的觸角,縱然艱難也重新開始了蹣跚學步之旅。
好不容易才有了到今天,這些雖然還帶著目的性,但結果已經越來越好的局面。
楊枝眉開眼笑道:“只要我們還在京城,只管讓荀大哥和雅珍安心,直接登門來住著就是。若是稍遠些,也給你水陸交通安排好,讓你家老爺把雅珍先送過來,然後自己去趕考。回頭若是忙或者遺漏了,直接不用來接我也是可以的!”
看著女兒還笑嘻嘻牽著小夥伴,半點沒有對可能的遠離父母身邊畏懼,徐蓉芸只好瞪了她一眼,嬌斥道:“想得美!”
旁邊孫婉芳早就有些羨慕,只是她終究更大一些也懂事了些,此時終於忍不住小聲在母親耳邊商量道:“母親,我也想去看黛玉妹妹。也想繼續一起彈琴作詩,一起玩耍,不想要再見不到妹妹了的!”
華丹宜有些為難,安慰道:“乖囡囡,可是你爹爹不爭氣,也沒有也要進京趕考需要呀。咱們家在京城也沒有買賣,回頭等你爹孃騰出空子來,一定會帶你去的,可不能保證是和雅珍一起的!”
宛芳咬了咬下唇,也歪著頭為難了一會兒,但還是很體諒母親說的實際情況也終於應了,只說可以帶著她去就可以了。
黛玉原就視她們不同,今兒這事一出果然就更親近了,只拉著她們對楊枝道:“太太,我院子裡還有原準備回頭送給她們的別禮,我想帶她們過去親手交給她們。也再和她們閑聊幾句,午間也還請了別人來參加我的暫別宴,就不會把她們送回來了!”
楊枝笑道:“可以呀!不過你可都安排好了,這可是你第一回親自一手招待你的客人。有什麼疏漏發現了可早點來告訴我,咱們可不要讓外人知曉,務必讓這個暫別是在所有人的印象裡都是美好又完整的!”
黛玉有些小得意和俏皮道:“那是應該的,我已經反複確認過了的!來的也都是我姐妹和前輩師長,到時候還要勞煩太太替我招待一些了,不會有太大的意外的,我一定都想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