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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夫人話音未落,人已進了鬧哄哄的後院。只見她高髻金釵,穿一身錦紅牡丹繡樣褙子,下著黃絲馬面裙,面上一副威嚴富貴相,滿院子看熱鬧的家僕登時垂下手乖乖站好,一時鴉雀無聲。
小寶兒明顯感到來者不善,慌哆哆挪到了方亦安背後。可是黃夫人一雙利眼早已看到她的小身影,她向方亦安略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掃視了一圈滿地狼藉的花籃花枝,面色頓時冷下來,質詢地看向了黃疏庭。
黃疏庭冷汗下來了,規規矩矩站著低頭不發一言。
方亦安看這情形,徹底確認他沒有將小寶兒的事兒告訴黃夫人,也不曉得黃老爺知不知道這事?
黃夫人雷厲風行,向身邊大丫鬟綠蕉略一示意,綠蕉心領神會,上前對方亦安福了個禮,便將他身後的小寶兒拽了出來。
小寶兒瑟瑟發抖,小小的身子在綠蕉拖著,扔到了黃夫人跟前。
黃夫人冷冷地問:“文旌,這是怎麼回事?”
黃疏庭上前一步,張開嘴想要辯解,可是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快敗露,一時倒不知該找個什麼藉口了。
方亦安上前道:“黃夫人,這是……”
黃夫人抬手製止他:“方公子,這是我家家事,你不必多言。”
方亦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只好先退到一旁,靜觀其變。
黃夫人在院中石桌旁坐下,綠蕉著人上了茶來,她慢慢喝口茶道:“你不說也可,來人,將這魅惑少爺的小丫頭抽上三十鞭子,再攆出府去。”
黃疏庭大驚:“娘!”
方亦安也大驚:“黃夫人,她才七歲!打不得!”
黃夫人冷眼瞧這二人,一個想開口求情卻畏畏縮縮,一個不顧身份亂管閑事,更惱了:“方公子,除非這是你的人,你盡可以馬上帶走。如若不是,那就請你離開。”
方亦安差一點便脫口而出“她是我的人”,可是,賣身契上簽的是黃家老爺的名字,怎麼才能夠說服黃夫人呢?
小寶兒被兩個高大的家僕抓過去,一個將她摁在搬來的長凳上,一個捋著手中的鞭子。小寶兒意識到自己要捱打,便哭叫著扭動身子,想掙脫出去。可是家僕的大手像鉗子一樣桎梏著她,她動彈不得。
一著急,扭頭便狠狠咬在了家僕手掌上,家僕疼得倒抽口氣,略略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