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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隴城中,正是柳絮飛花時節。拂人面的不僅是溫煦春風,還有那漫天花白撓人鼻尖兒的柳絮。
“啊——啊——啊嚏————!”
銀月湖心畫舫上,方家小公子方亦安原本手裡拿著把墨畫摺扇,搖啊搖的正蹺著腿欣賞湖面風光。這個好大的噴嚏打出來,不光扇子掉在腳下被他踩了個爛,還把他滑了一跤,差點兒栽到湖裡頭。
墨奴趕緊去扶住他,書奴撿起稀爛的扇子,惶恐道:“哎呦喂小少爺,這扇子可是昨兒太.子爺才託人送來的,這就壞了,回去怎麼交待呀!老爺又要打斷我們的腿!”說著裝模作樣摸把眼淚,也不知是心疼扇子,還是心疼自己。
墨奴眼珠一轉,想出個主意:“不然這樣,咱們去集市上買一把差不多的,小少爺回家就把扇子折起來,誰能看得出來呀!”
方亦安一巴掌拍到他的頭上去:“我人都快掉湖裡淹死了,你們還只想著什麼破扇子,有沒有良心啊!”
被打的墨奴十分委屈:“這不是也沒掉下去麼……再說,小少爺,這扇子到底是太.子爺的禮物,老爺肯定又捨不得罰你,那就得罰我們唄!小少爺,你行行好,就當破個費,買把新扇子糊弄過去,救救我們吧!”
墨奴和書奴,一人各抱著方亦安的一條腿,在畫舫上嚎得驚天動地。
方亦安蹬著兩條腿兒把他們踹開:“一把破扇子有什麼好值得囉嗦的,買買買,我買還不成麼!老爺要上趕著巴結那什麼太.子爺,跟我有什麼關系,這扇子這麼醜,我還不想要呢!”
書奴大驚失色,上來勸道:“小少爺,這話可說不得呀!教太.子爺聽見了那可是大罪過!”
墨奴附和道:“就是就是,太.子爺對咱們家恩重如山,要不是他舉薦,咱們方家現如今也不會如此風光啊!”
方亦安舉著兩隻手往他們頭上亂拍:“連你們也來說道我這些!扇子不買了,不買了!走,回府!”
墨奴書奴趕緊再次上前拖住他腿道:“別呀!我們錯了還不成麼,小少爺!”
三個人扭在一團,不一會兒便滾到地上,嘻嘻哈哈扯打著,吵得岸邊上賞春的仕女公子們紛紛注目。
“喲,那不是方家小公子麼,真是有他在的地方就沒有不熱鬧的。”
茶樓上,一個美人兒拿團扇矜持掩面,嗤嗤低笑。她身旁一位公子陪笑道:“是呀。這方家也真是不走運,好不容易被太子爺看上,做了一等宮瓷禦商。還沒風光幾年呢,又養出個不成器的獨苗兒,嘖嘖嘖。”
“可不是呢,這方小少爺才十歲就如此頑劣,聽說,整日只知道玩耍瘋鬧,連教書先生都給氣走好幾個啦!到現在,連篇文章都讀不通透,怕不是個傻子!方家再不生出個有用的兒子來,可就完咯。”
又有位看不慣方家一步登天的貴公子幸災。
正議論著,又一艘鬧哄哄的畫舫駛向湖中心,向著方家畫舫而去。
“哎呀呀,咱們去別的安靜地兒賞花吧。這黃家小公子也是個能鬧的,他倆湊一塊兒,能把這銀月湖給攪翻咯!”
黃疏庭站在雕花舫頭,大老遠就沖著滿地扭滾的方亦安招手大喊:“亦安,亦安兄弟啊!我來找你啦!”
大嗓門激得層層水波頓起,帶著被日頭鎔出的金色散在畫舫繡彩飛簷的倒影裡。方亦安聽見好友的聲音,終於放開被他毆打得不住求饒的兩個小家奴,一腳踢開早就稀爛的扇子,吹了個響亮的口哨迎接友人。
兩艘畫舫接近,黃疏庭一撩衣擺,手一撐,竟在一眾家奴驚呼聲中躍過兩艘畫舫接弦處,跳到了方亦安身邊。
方亦安拍手大聲叫好,黃疏庭得意地叉腰大笑,對面黃家畫舫上,一個老嬤嬤沖出來哭叫道:“小少爺呀,可不能這樣呀!你這樣是要要了我的命啊!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呀!”
黃疏庭不耐煩地掏耳朵:“行行行,下次不跳了。你哭喪呢,快先回去吧,我和亦安玩夠了就回,跟我娘說今兒不回去吃晚飯了啊!”
李媽媽還在哭天搶地,可是兩艘畫舫漸行漸遠了,黃疏庭終於舒了口氣。
“我的老天啊,這李媽媽一天天囉嗦得要死,煩死了,我看見她就頭疼!耳朵也疼!”
黃疏庭比方亦安大了兩歲,方家一步登天管禦貢瓷器,黃家世代管禦貢絲綢,算來也是同行,兩家小公子又一起長大,感情自是極好。
只是,都一樣頑劣、敗家、不成器、教爹媽頭疼,懟天懟地,無所畏懼。
方亦安和黃疏庭勾肩搭背往畫舫裡頭走,黃疏庭一腳踩上個什麼東西,撈起來一看,原來是把破爛摺扇。
他說:“亦安,你什麼時候開始用這麼古董的東西啦,嘖嘖,還是幅水墨畫,這是從你爹書房裡偷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