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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瞅著大眼瞪小眼的康熙和十阿哥，果斷地垂下頭，呼吸都變得若有若無，細不可聞。這個時候，他必須讓自己消失！ 他自然是不可能未經康熙許可就退出房間，他只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身在宮廷，一個太監若是不懂得讓自己該消失的時候變成木頭樁子，那是妥妥地作死。 “皇阿瑪，咱們得講理吧！” 終於，承受不住康熙目光的十阿哥首先開口。 他一開口，書房的氣氛總算是稍稍變了些，不再那麼壓抑。 康熙的氣勢也跟著散去，輕笑道：“胤誐，朕怎麼不講道理了？” “皇阿瑪，兒臣是跟您談交易的。俗話說，我漫天喊價，您坐地還錢。哪有像您這樣的，一下就佔了所有的好處，這真的好嗎？” 十阿哥按照冷茜的要求，來找康熙談要求。可結果呢，才開口，康熙就果斷地要將清裝的生産權拿走。 若真的這樣回去跟冷茜說，冷茜鐵定要給他白眼。 這是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十阿哥可不傻，這決不能答應！ “有什麼不好的？”康熙微微一笑，“清裝，本就是朕命名的，朕讓內務府來操辦這件事情，不是更好嗎？” “可是，皇阿瑪，這是吉音達帶人做出來的！” “嗯，你這是跟朕要賞賜啊！” 康熙刻意曲解十阿哥的意思。 以他一代帝王的身份，如何看不出清裝的市場前景，又如何會看不明白十阿哥的提議，其實都是在讓他白幹活？想算計他，可沒這麼簡單！ “梁九功，你說，朕要如何賞賜敦郡王？” “老奴不知！” 梁九功這個惶恐啊，他還是被牽連了。 十阿哥苦著臉，道：“皇阿瑪，您這樣，會被吉音達笑話的。您是皇帝，富有四海，還跟她一個小女人爭這點兒小錢，丟份兒！” “胡扯！” 康熙眉毛一豎，眼睛瞪大：“你們夫妻倒是好的，不丟份兒。朕給你封了郡王爵，你的謝禮就是幾件衣裳，忒小家子氣！” “再者說，這衣裳是你們給朕的謝禮，那就該把這衣裳相關的一切都送給朕。如此，才對！” 這話一說，康熙頓時覺得身心愉悅。 本來嘛，自己封了十阿哥郡王爵，那每年的俸祿，可是不少的。只是幾件衣裳，哪怕是新樣式他也不能跟郡王封爵相提並論。 十阿哥聞言，直接傻眼。貌似按照康熙的說法，不無道理啊！ 可是，這是自家福晉第一次讓自己幫忙，自己反而把所有的東西都賠了進去，這個沒臉回去啊！ “皇阿瑪，您就別這麼小氣啦。不過是點兒銀子的事情，您缺銀子嗎？” “你說朕缺不缺銀子？” 說起這個問題，康熙的表情就嚴肅多了，他缺銀子，他是真的想缺銀子！黃淮泛濫，賑災要銀子，官員要養廉，更要俸祿，也要銀子，八旗兵丁，也得銀子養著，他修個園子，更需要銀子。 這天下間若說最缺銀子的人，除了他，還能有別人嗎？ “皇阿瑪，我的意思是說，您不缺這倆小錢！” 十阿哥被康熙營造的氣勢壓制，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 “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 康熙臉皮厚起來，那真是大炮都打不穿的。 十阿哥一瞅，這不行啊，必須得另想招兒啊。腦筋轉啊轉，還真被他想到了點子！ “可是，皇阿瑪，您知道怎麼讓這清裝賺最多的銀子嗎？您懂得衣裳設計嗎？內務府的人懂嗎？” “皇阿瑪，術業有專攻，這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比較好，我看吉音達就很專業！” “您說對不對？您只要出個園子，剩下的事情都不需要您出馬，我們就給您辦的妥妥當當的。到時候，您只需要收銀子就成！” 十阿哥瞬間變身忽悠大師，嘴巴一張一合，道理一套一套的。 康熙聽得有些發愣，他的愣頭青老十，啥時候變得這麼能說會道？而且，還基本上都說在了點子上。 “朕能拿多少銀子！” “純收益的四成！” “憑什麼朕只拿四成？朕要八成！” 康熙不樂意了，不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嗎？他得要八成，慢慢砍價，最少也要拿到六成，要佔大頭。 “皇阿瑪，兒臣說的是純收益的四成！而且，這買賣總不能就皇阿瑪和我們府上合作吧？總得留點兒份子給宮裡的娘娘們，宮外的皇親宗室，也得留些份子吧？總之，皇阿瑪您拿的絕對是大頭啊！” “那也得五成，不能再少了！”康熙眼睛一瞪，“胤誐，別再說，不然的話，朕就要六成份子！” “皇阿瑪，那園子，您給哪處？” “南苑是獵苑，平常用的時間也不多，多數是閑起的，就那裡吧。如果需要建什麼，你們自己去處理，朕只管到時候拿銀子，銀子少了，朕可不幹！” 康熙想了想，直接將南苑丟了出來。 “皇阿瑪，那您得下個摺子，呃，最好是將南苑賞給兒臣！” “想都別想，那是皇家獵苑。眼下，只是出租給你們的。嗯，記住啦，只是租的，嗯，租金嘛，就從清裝的收益裡扣。朕的份子，似乎要的少了點啊！” “皇阿瑪，天子一言九鼎，您可不能出爾反爾！” 十阿哥趕緊開口。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圓滿完成了冷茜的交待，他可不要節外生枝！ “朕可不是你，小家子氣！” “您也沒多大氣啊，一個破園子，還租！” 十阿哥嘟囔著，氣得康熙抓起毛筆，就朝著十阿哥丟去。 十阿哥飛快閃開，然後謝恩跑路。 “混賬！” 看著十阿哥跑走，康熙卻笑了。 梁九功肅立一旁，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做奴才的，難啊！ “梁九功，你覺得，胤誐能賺到銀子嗎？” “那必須能啊！”梁九功不假思索地開口，“這買賣可是陛下佔大頭的，您都欣賞的清裝，勳貴大臣們，那個不得買上幾套？” “混賬，混賬，朕就覺得自己吃虧了，果然還是吃虧了！” 康熙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他被免費當了一回榜樣。 “陛下，吃虧是福啊，等賺了銀子，您完全可以找回場子的嘛！” 梁九功揣摩著康熙的心意，小心翼翼地開口。 康熙樂了，來日方長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