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有些疲倦,放開了丁當的雙手,顯得更加頹喪了。
“聽著,你修習的這門吐納之法,實在粗淺,要盡快轉修。我傳下的那門劍訣開頭部分有這方面的修持,本是給劍仙門下打基礎用的,不算什麼不傳之秘,但也比你現在這個好多了。”
“啊?那個劍訣,不是說的駕馭飛劍一類法器騰空挪移,百步殺人的嘛?哪有講煉氣的?”
丁當是真的不懂,他只上過一年蒙學,認得字不假,但要他去解讀道書隱喻,從深奧晦澀的文字裡揣摩功法秘鑰,實在是難比登天。
即使是修行,也需要深厚的文化功底。
李嘉聽了這句話,盡管早有所預料,還是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一口逆血上湧,這次沒有忍住,嘔了出去,倒在地上,當場就氣絕身亡。
卻是生生給氣死了!
“呃·······李嘉,你沒死吧?李書文?老師?師傅?”
丁當試探著上前,看了看。
“真的死了?”
他心裡頭一片茫然,說好的傳我法術呢?你只背了一遍,還沒有給我仔細講解關竅呢?
什麼神橋紫府,什麼雲房育英,我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麼啊?
“這算什麼?耍我嗎?”
就在此時,雙目圓睜,死不瞑目的李嘉,猛地伸手,揪住丁當的衣角。
“詐屍!”
“不是·······”
李嘉原來還有口氣在。
“為我兵解·······”
他從口中吐出一柄柳葉小劍,薄如蟬翼,兩寸長短,劍身反射著寒光,遠遠地就覺得有鋒利感,卻是自發溢位的劍氣刺傷了他的肌膚。
“這劍自出爐後沒有沾過血氣,用之兵解不會太過損傷命魂,你拿著它,快點!”
丁當正在好奇他怎麼藏下這柄兩寸小劍的,順手就結果了。
隨後,就被李家抓著手往前一送,刺穿了他的心肺,感覺就跟刺入豆腐之中一般,完全沒有什麼阻力。
“好,你替我兵解,就算還了我傳法的恩情了,以後咱們就兩清。”
被刺穿了心肺,李嘉居然還能笑著說話,也許是他特意選的方位,居然不影響說話。
“我傳你法訣,只是為了盡一份心力,傳下道統,不使前輩心血就此失傳,倒不是真的覺得你小子多麼可靠。”
“你也別把這事太放在心上,還是要先注意下你自己的處境。我瞧著這水府龍女的做派,怕是把你當做家畜養著,到了過節宴客時,少不得宰殺一番好做美味。”
“以後能不能活下去,多半還是得看你抓不住得住機會··········這柄飛劍,方才我沒有對你講過,它就是為了給我兵解準備的,現在就留給你了。”
“你要是用點心思,未必不能在短時間內學會駕馭這把飛劍,趁著那條孽蛟不在時殺出水府·····不過這都是你的事情了,與我再無瓜葛。”
李嘉哈哈大笑,一股柔和的陽氣在室內盤旋、凝聚,最後從他的頂門沖出一個兩寸小人。
小人穿著白衣,懷抱如意,踏著一朵青蓮,就停駐在空中。
身形有些模糊,不過帶著些許的金光,依稀可以看出跟李嘉的面容有無六分相似。
“你我師徒緣分,就到此結束吧!”
“我借你之手兵解,全了這場劫數,而今屍解成仙,總算得了正果。”
“又傳下了道統,我再無掛礙,一身輕松,現在就要離開人間了。”
這個小人微笑著,裹著一股陽和之氣,在半空中一閃而過,往上方上升而去,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好似流星一般。
沿途的什麼磚瓦牆壁、水府禁制,全然視若無物,好似這道人影根本就是個幻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