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趁著還沒鬧大,自己退去就好,這會兒人不多,免得下不了臺,難堪的還是自個兒。”
洪叔見慣了以各種方式企圖混進學院的人,耐性早磨出來了,見到對方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只當成是晚輩的玩鬧,好心地勸著。
聽了這話,祝英臺知道這事是不成了,抿著唇不說話,只是恭敬地躬身拜下,算是謝過洪叔的好意。
之後她就轉身欲走,來時的馬車還在一邊等著。
周迅拍了拍看呆了的梁山伯,笑問。
“可是心疼了,要不我去說說情,保管讓你的夢中情人進來學院裡。”
梁山伯冷不防被周迅說破心事,手足無措,不知怎麼回答。
“我······我·······明誠·······這個,不太好吧?”
原本想要拒絕,可不知道怎的,話到嗓子邊上就換了,梁山伯覺得自己肯定是中了巫蠱。
“你知道的,我跟書院山長很熟,這種小事還不容易,只是加個旁聽生而已。這書院裡哪個月沒有十幾個旁聽生,還不都是貼人情走關系硬塞進來的?”
“旁聽生不算什麼,能留下來的才是本事。”
也不管梁山伯怎麼樣想,周迅快步走向門廳,跟著洪叔小聲嘀咕了幾句,又指了指祝英臺的方向。
隨後梁山伯就驚訝地發現,祝英臺被洪叔叫住,領到一邊去登記學籍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周迅辦完這一切還沒用上半盞茶的時間,梁山伯還站在原地。
走上前來,他順手摸走幾塊糕點,咬上一口,甜絲絲的放了槐花蜜,有種花香的味道。
“你的小情人還在那邊,我給她辦的是旁聽半月的資格。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全看你自個兒的,兄弟只能幫到這了。”
再次拍了拍梁山伯的肩膀,周迅又摸走兩塊點心,自顧自地就離開了。
他只是一時興起,就過去推了緣分一把,實則沒有他這兩人相遇也是早晚的事情,之後的發展全看兩人彼此的機遇,緣分天定,結局卻未必,不是每對有緣人都能順利走到最後的。
走在書院青石板鋪成的大道上,經過了一座漢白玉雕砌成的石橋,轉個彎兒又過了一片小樹林,周迅一路上起碼遇見了二十位同他一樣請假歸來的學子。
不時有人與周迅打招呼,盡管周迅未必認識,他也是點頭微笑。
自從開始鍛煉氣血,挖掘人體寶藏,周迅的五感越發強力,即便不全力去聽,也能輕易聽聲辨位,知曉每一片樹葉落地的位置。
後面那些人的竊竊私語根本不能瞞過他的耳目。
“他就是周明誠?聽說他是去年的解元?看起來也沒什麼過人之處,怎麼就這麼目中無人!”
這個某個新進來的旁聽生。
“看他身上有酒氣,隔著這麼遠都能聞見,一看就知道是個酒鬼。”
另一學子方才離得近了,聞見空中彌漫的淡淡的酒氣。
“聽說他出身武安府一個小縣城,老爹還是個名士呢!可惜只是個高不成低不就的秀才。”
有呆的久了學子,曝出周迅的身份,這不算什麼隱秘,是以周迅也不在意。
“原來是寒門······”
頓時,有人大失所望,熄滅原本打算結交的心思。
對於寒門的輕視,以及對於世家的羨慕,在此時是比較流行的價值觀。
周迅聽著這些話,仍是不急不緩地步行,只是默默的品味著其中人心變化,心中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