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可惡的神,讓她莫名其妙地陷入了這裡,甚至還要以幾百年前一位公主的名字嫁給他!
裙裾在風中輕擺,波浪似的起伏,淡紫色齊胸襦裙,襯得紫羅樹下的少女愈發鮮豔。
紫色的花樹,紫色的裙裳,俏生生站立在樹下的少女,身段玲瓏,含嗔帶怒,別有一番風情。
十五歲的宮琉璃,已經出落成一位大姑娘了,各種方面都是。
瞧見少女而今的模樣,周讓淺淺地笑著。
今日他聽聞府上來了位故人,就去見了見,不想原來是當年繡家傳人·······
一時心血來潮,他取來了當年封存的這件嫁衣,那是她當年未能完成的。
“果然是你·······”
他的聲音太輕、太柔。
少女沒有聽清楚。
“承影是我隨身佩劍,也是我的信物,它不會輕易給自己尋找主人。”
“一切今日果,具是前因造就,因緣和合,最是奇妙不過··········原本我以為再也不能見了,不想緣分又令你重回眼前。”
“這次,我不會再放手了!錯過的這千年,我要把它們,一一補上。”
“就先從這劍開始·····拿去!”
少女根本不在意少女說了什麼,她只是驚喜地接過承影。
這劍已經變了副模樣,通體透明,如同一塊冰淩似的,長約七尺,託在手上時,冰冰涼涼的,幾乎感受不到分量。
少女一拿到劍就忘記了其餘,似乎這劍就是她的命。
“是轉世的緣故嗎?不記得我,只是記得劍······”
把玩了一會兒,少女將劍小心地放在懷裡,沖著周讓伸出小手。
“拿來。”
周讓會意地,遞上劍鞘。
“你,可曾想起什麼?”
終於還是問出來了。
“沒有,除了剛才刺繡的時候,奇奇怪怪的,突然間就無師自通,學會了好些東西。”
少女歪著腦袋,冥思苦想。
“我好像坐在這裡,學了好久的女紅,還有母後········就像是真的公主一樣哎!”
周讓激動地往前踏出一步。
“不錯,你想起來了·······”
他不由分說地,抓著她的雙手,放在自己胸前,貼近心髒的地方。
“你聽·····這裡有過去的回憶,你本就是公主啊!”
周讓早已修成神軀,昔日便可與太一座下八主爭鋒,道行可媲美陽神圓滿的天仙,此時只要他願意,就可以如同常人一般,有心跳有溫度,也可以娶妻生子。
他自一個冥土鬼神,一步步走到這一步,其中艱難之處尤甚凡人修成天仙正果。
冥土千百年的沉眠,並非空度,艱難困苦,更是令他明悟了萬物一體的道理,而今他已經漸漸摸到上古神人之理,假以時日,未嘗不能效仿五方上帝上進之路,再開一脈,證得神道帝君尊位。
只是這條路,註定漫長且崎嶇。
宮琉璃退了一步,抽出手來,側過頭,不敢看周讓的眼睛。
那太過於熾烈的感情,對於女孩而言還是太過刺激了。
“你應該知道的,我不是什麼公主,也不記得自己認識你。”
“你就是你,一直都是,你只是忘了而已,就像你現在想不起來十年前某天你吃的早餐是什麼。可忘記的,不代表不是你的過去,換了名字、變了模樣,也不能更改你還是你的事實。”
“我會等你慢慢想起來的,我的耐心一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