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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寧剛踏出陸秋笙小院的院門腳步就一頓, 視線望向一側林徑小路,夜幕已下, 紀寧還是準確看到了花間一抹碧紗。
說不擔心是假的, 但既然答應讓紀寧去說服秋笙陸淼淼也不會反悔, 但到底按捺不住, 就在秋笙院外等著, 聽到腳步聲時眼睛一亮,忙探身去瞧, 看到是紀寧,忙從花林鑽了出來。
“你和秋笙……”
餘下的話消失在紀寧此刻的神情裡。
陸淼淼見過紀寧許多面, 高興的, 悲傷的, 甚至是憤怒的,可今天, 在夜色燭光中, 竟在他臉上看到了茫然?
紀寧會茫然?
陸淼淼怔住了, 紀寧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將陸淼淼整個擋住了, 陸淼淼仰頭去看他,卻聽得他聲音極輕道:“怎麼做才算得上一個好的父親?”
陸淼淼還未曾應,人就被紀寧輕輕攏在懷裡,他將臉埋在了脖頸處, 沉悶的聲音傳進耳內。
“我們沒有吵架,他大約想開了些, 你不要擔心。”
陸淼淼心頭鬆了些,猶豫片刻,伸手攬住紀寧的腰,“你怎麼了?”
紀寧身子微僵,而後將陸淼淼抱的更緊,向來從容的聲色因染上了茫然而變的有些喑啞。
“我可以跟他講道理,我可以很理智的和他說話,但我不知道該如何同他相處,他和我生得這般像,越看越熟悉,越靠近卻越陌生。”
“淼淼,我要如何同他親密起來?”
紀寧不知道該怎麼和秋笙相處?
陸淼淼想了想,伸手拍著紀寧的背,輕聲道:“你們雖是父子,但從未相處過,陌生是必然的。”
“況且秋笙心結未解,你和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這件事,只有用餘生一直陪伴他長大了。”
精神分裂這種事,在這個朝代,被人知道了或許就當成鬼怪附身了,誠然秋笙很聰明,但這件事陸淼淼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和他講。
紀寧聽完沒有說話,只是將陸淼淼抱的更緊,脖頸傳來他微潤的氣息,這個男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這般脆弱的模樣,輕輕嘆了一聲,也沒有再勸,只緊緊的抱著他。
陸秋笙收拾好自己出來後,就看到門前緊緊抱著的兩人。
眉頭一皺,馬上就不樂意了。
誠然他和阿孃關系和一般的未婚夫婦不同,但喜宴尚未舉行,現在摟摟抱抱成何體統?!鼓著臉就要出聲,但當看到陸淼淼輕拍紀寧背的動作時,聲音頓住了,這個動作陸秋笙很熟悉阿,阿孃哄自己的時候,都是這樣拍的。
阿孃這是在哄紀寧?
紀寧需要哄嗎?
陸秋笙瞪圓了眼睛。
最後還是陸淼淼發現了站在門口目光炯炯有神的陸秋笙,臉頰一紅,忙從紀寧懷裡退了出來,輕咳了一聲,“餓了吧,去用晚膳吧。”當著孩子的面親密,陸淼淼還是覺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完就率先抬腳。
陸秋笙小跑幾步跟了過去,第一次沒有看陸淼淼,而是側著頭孤疑又好奇的看紀寧。
他為什麼需要阿孃哄?
夜色中,紀寧安靜垂眸走在陸淼淼的一側,先前在屋子裡面無表情說散就散,現在雖依然沒有表情,但剛才的不怒而威都沒有了,只剩安靜,有些寂寥的安靜。
陸秋笙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前後才一刻鐘的功夫,發生了什麼?
心中的沉思被頭頂的觸感給打斷,打完看去卻是陸淼淼,陸淼淼低頭,見他雙目澄澈並無半分陰霾,心中歡喜,紀寧果然把他給勸通了,哄他,“不要生阿孃的氣了好不好?”
陸秋笙臉一紅。
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