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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北疆邊境安定城中, 雖是暮秋還未進入初冬,但天際烏雲漫天寒風陣陣, 高大巍峨枯黃的城牆似乎也染上了濕意, 就連城牆之上巡邏計程車兵銀甲都有些泛潤, 冬雨馬上就要來了。
有一名紅纓統領佩刀巡視而來, 見新兵王奇正縮間抱胸抖腿, 一副被冷的不得了的模樣,哪裡還有半分軍姿?當即眼睛一瞪, “王奇!”
王奇才來北疆三個月,剛過了新兵訓練就被分到了這邊守城牆, 他是南方來的人, 北疆真的太冷了, 這還沒徹底入冬了,冷風就颳得骨子都在打顫, 比家裡冬末雪化時還冷呢, 不能自控的就抖成了篩子。
風中送來這聲肅殺的怒吼, 王奇身子一抖,就見統領站在幾步外, 鷹眸定定看著自己,剛硬的唇緊緊抿著, 當即身子一個激靈, 站得筆直,“何統領!”
何統領幾步上前,凝視著王琦, 旋渦一般的眼讓王奇心中懼怕紛紛,直到身上寒毛都將將立起來時,才聽得何統領沉聲道:“何為軍姿?”
王奇:“立於地,槍指天,人如松!”
這些都是每個新兵入營只時必背的,不需回想,張口就能來。
何統領:“你槍都歪到地上了,人也抱成了一團,這就是你的軍姿?”
王奇:“何統領,是這天……”
“厄!”
還沒落就被何統領拽著領子摁在了牆上,強迫他看著下方的內城。
安定是最邊境的城池,出了這個城門,就是和蠻夷交接的地域了,但因安定是別國入大周必經的城池,所以商貿非常繁華,各國人都有,人群絡繹不絕,走卒商隊滿目都是。但前幾年,安定並不是這番模樣。
前幾年陸延晟還未過來的時候,每年秋冬之際,戰役輸贏參半,是以,前面那些年,安定城內的百姓,幾乎只見青壯年,有點本事的,都把老人孩子送到了更安全更遠離的城池。
陸延晟駐紮了數年,只輸過一次,輸的那一次,也將蠻夷牢牢的擋在了城牆之外,並未讓百姓受到一點性命威脅,所以,現在城中還能看見老人,還能看見小孩的身影,明明秋末初冬正是開戰之際,還有商隊肯過來。
這是信任,對陸延晟的信任!
何統領摁著王奇的頭。
“看到下方的百姓了嗎?”
王奇:“看到了。”
何統領:“你能看到他們,他們也能看到你!你在牆上巡邏,你以為是巡邏嗎?不是!”
又揪著領子讓他站正,聲音落地有聲。
“當你站在這城牆之上,你就不再是王奇,而是這安定城的守衛軍,你筆直的肩就是他們最堅強的後盾!”
“你居然抖抖索索成了一個軟蛋!”
“你以為你丟的是自己的臉嗎?不,你丟的是將軍的臉!”
“現在的安寧,都是將軍一刀一槍捍衛來的,你要因為你一個人,就毀了百姓對將軍的信任嗎!”
哪,哪裡就這般了?王奇想癟嘴,又礙於何統領的威勢不敢吭聲。他以為不說就沒人知曉,這些新兵蛋子在想什麼,何統領直接一聲冷笑,“很不服?等過幾天你上了戰場,用你自己的血肉去拼殺後,你就明白這身後的安寧意味著什麼。”
“等等。”
王奇驚愕的看著何統領。
“過幾天就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