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為先,周太醫也沒和陸淼淼多說什麼,直接坐到床邊開始為雲橙把脈,陸淼淼則在一旁將雲橙剛才的動靜給重複了一遍,周太醫聽罷並沒有馬上回應,把完脈後,又細細檢查了雲橙剛才磕到的地方。
檢查數次後,才收回了手。
看著陸淼淼,道:“不用擔心,說不定是因禍得福了。”
陸淼淼不解挑眉。
周太醫道:“這磕在腦袋,還把她當日所受的創傷也散了些,雖這一次用力過猛,但好在先前她一直在服藥,本就在好轉,並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可能會昏睡幾日,醒來後,說不定會恢複記憶,但也可能沒有。”
“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夫人放心。”
陸淼淼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對著周太醫福了一禮,“麻煩您了。”
周太醫擺手,“既為醫者,這是我該做的,當不得夫人謝。”
說罷就自己坐到桌開始寫藥方,陸淼淼心中大石落地,但滿心還是隻有雲橙,見她還一直冒著虛汗,只顧著照顧她,竟沒發現紀寧怔怔看了自己許久,鳳眸滿是掙紮。
周太醫寫完藥方後,又囑咐了幾句,就要告辭,紀寧這才回神,一步跨了過去,“我送您。”周太醫擺手拒絕,紀寧堅持,兩人推辭數個來回,周太醫沒坳過紀寧,讓他送出了門。
誰知剛走過走廊就看到院中跪著的龍三。
先前雲橙出事後,陸淼淼忙著照顧雲橙,紀寧去請太醫,竟都沒顧上龍三,他自己在院中跪著的,滿心懊悔,還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子!先不說夫人是如何在意雲橙,只說她一個小丫頭,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麼還打出真火氣來了?
若她因此出了事,自己以後還怎麼面對夫人!
看到紀寧出來,忙跪行了幾步,焦急道:“先生,雲橙她怎麼樣了?!”
紀寧現在實在無心想其他,只擺手道:“沒事,你去給她抓藥吧。”聽到沒事這兩個字,龍三才大大鬆了一口氣,又聽得去給雲橙抓藥,直接跳了起來,飛一般的跑去拿藥方了。
龍三走後,紀寧和周太醫又行了幾步,卻在還未跨過門檻的時候,紀寧的聲音再度響起。
“周太醫。”
“唔?”
周太醫不解回眸,現在天幕已經一片黑暗,因著雲橙的事,門前院中也忘了掌燈,只廊下隱隱的燭光傳過來,周太醫人老眼也開始昏花,依舊看不清紀寧的臉色,只模糊看清他抿成一條直線的唇,和似乎繃緊了的臉頰。
隱晦夜色中,紀寧的聲音有些低沉,有些涼。
“雲橙有多大可能恢複記憶?”
周太醫想了想,答:“這事說不好,不過可能性很大。”
紀寧沉默了幾息,又再道:“那她,會昏睡幾日?”
周太醫:“一兩日,最多也就三四日,公子不必擔心。”
周太醫還以為紀寧是在擔心這個,誰知紀寧垂著頭,忽然道:“那周太醫,可否讓她多睡幾日?”周太醫瞪著眼,不可思議的看著紀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紀寧閉眼,長揖一作到底,“拜託您了,只要幾日便可。”
讓自己先好好想想,要怎麼弄這件事請。
…………
送走了周太醫,紀寧走向雲橙的屋子,站在門口,也不進去,就靜靜的看著陸淼淼,她還在為雲橙擦汗,滿臉的擔憂,床邊燭臺很亮,低垂眼睫,眼下一片剪影。
紀寧此時,完全沒有欣賞美人的心情。
怎麼,就真的是你呢?
是誰不好,為什麼是長寧侯府的嫡出大姑娘陸淼淼呢!
自己原不知的。
只是既然成了親,當然要告訴親朋好友,遠在京城的老師也不例外,也提了淼淼的名字,誰知老師回信,還說自己娶了高門貴女,長寧侯府的大小姐,多少人等著她出門子呢,當初她落地時,皇上還差點指給太子了。
只因她身子弱,再者當時的長寧侯自己也推了,所以這事才作罷了。
老師是開玩笑說的,紀寧卻入了心。
因為,太奇怪了。
雖說淼淼從不在意吃穿用度,甚至可以說是很隨意,但很多小習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某些動作,看著就不像一般的姑娘,面對種種富貴之物,她並無半分驚訝,很是淡然,就像早已習慣了一般。
雖說老師是玩笑,但自己還是忍不住去查了陸家事。
當得知陸家大姑娘還在家中時,是鬆了一口氣的,但還是覺得奇怪,又去深查,越查越不對勁,這陸家大姑娘雖說身子弱,但每月必會進宮給皇上皇後請安的,為何,幾個月前,請安就停了?
而淼淼,也是幾個月前到了瀾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