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陸延晟紅著眼一瞬間看向了雲杏,咬牙道:“若再有一字虛言,我就一寸一寸捏碎的骨血。”
“說!”
雲杏早就被駭得肝髒懼裂,完全生不出謊話的意思,忙道:“那日,除了山門等著的小廝外,統共跟了十多個婆子丫鬟進山,突然□□,我開始真是的拉著姑娘的,只是,只是後來二姑娘抓著奴婢的手不放,奴婢想著,想著雲漠雲橙還護著姑娘,就松開了姑娘的手……”
“厄!”
陸延晟直接掐住了雲杏的脖子,硬生生將雲杏提到了半空,雲杏瞪大眼張大嘴,還沒開始掙紮,咔嚓一聲脆響,脖子一歪,表情永遠定格在了驚恐,陸延晟隨意丟開雲杏的屍體,紅著眼,面無表情的看著雲生。
“雲漠,雲橙呢?”
雲漠武功僅次雲仇,就算被上百人圍攻,拼盡全力也能護得淼淼一命,況且還有武藝尚可的雲橙,還有十多個婆子,淼淼怎麼就會沒了?
雲生搖頭,“那日之後,再無雲漠雲橙的訊息,他們沒有回來。”
眼淚再次決堤。
“爺,我去找了,官府那邊沒有姑娘的……”那兩個字雲生說不出來,哽咽了幾聲才道:“我找了,我找遍了相國寺,最後,最後在一處懸崖的斷枝上發現了姑娘那日所穿衣裙的碎布……”
雲生抱著頭痛哭。
“爺!”
“那下面看不到盡頭阿!奴婢繞了三天的路才到了崖底,可下面滿是猛獸,到處都是畜生屍體的殘骸……”
想著那日在崖底看到的情形,猛獸遍佈,甚至狼群出沒,一想到陸淼淼可能遭遇的事情,雲生放聲痛哭。
我的姑娘,那麼好的姑娘!
雲生哭的喘不上氣來,聽著她的描述,想著淼淼可能遭遇的事情,陸延晟連退三步,心跳甚至都停擺了。雲囚跪行上前,他是旁觀之人,他最理智。
“爺,雲生沒有撒謊,從下人嘴裡問出來的,也是如此。”
“但是,爺,屬下和雲漠一同長大,他的為人,屬下非常清楚,就算到了窮途末路,就算沒有法子給爺傳信,也一定會留下訊號讓爺去查,而不是悄無聲息的消失,這事不對,爺,先別急著傷心。”
聽了雲仇的話,陸延晟深呼吸了幾次,勉強站直了身子。
事情確實有蹊蹺,淼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就不可能和任何人結仇,前朝的逆臣也不會注意道她,如何就被人追到連雲漠雲橙都護不到她的地步?
“你讓人去刑部,把那日□□所有的卷宗都給我調出來。”
這事要好好查。
卻又想到一事,臉色一冷。
“為何沒有及時告訴我?誰出的主意瞞著我的?!”
這事雲仇忘了審了,當下磕頭要再出去。
“是二夫人。”
出聲的還是雲生。
“當時老太君就要給爺報信,二夫人攔了,說爺在邊關,分不得心,還說姑娘身子本來就弱,看著就是壽命少的,不如瞞個兩年,讓姑娘“自然”去了,爺到時只會傷心,也不會暴怒了。”
雲生沒有看陸延晟暴怒的臉,只是顫著手從懷裡小心翼翼掏出一個白綢袋出來,將袋子開啟,裡面是一個玄色蒼鷹的荷包,雙手呈到陸延晟眼底,“爺,這是姑娘給您繡的,姑娘身子不好,一天只動幾針,只繡了一半。”
陸延晟垂眼看著那個荷包,是自己最愛的蒼鷹,鷹首活靈活現,羽翅也成形了一半,想著自己走時淼淼曾冷著臉說再也不要見自己,誰知她纏綿病榻,還想著給自己繡荷包……
眼眶一下濕潤。
這是陸延晟第二次哭,第一次,是爹孃去的時候。手指動了幾次,才小心的把荷包接過,耳邊似乎又響起了淼淼的聲音。
雲生恭敬磕了一個頭。
“爺,這屋裡的東西,雖然看著都一樣,但都被二夫人換去燒了,她說到底晦氣,這個荷包,是奴婢偷偷藏下來的。”
陸延晟繃緊了臉,再也忍不住,抬腳,大步向外。
“把二房的人都叫到老太君院子去,不來就“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