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嘈雜中,耳畔傳來紀寧清潤的聲音。陸淼淼沒有抬頭,只松開咬得死緊的唇,“寫不來這樣的女人。”紀寧湊近了些,“怎樣的女人?”陸淼淼鎖著眉沒有回話,低垂的眼已經放空,不知道又想到哪裡去了。
紀寧看向高臺,小旦已經開始謝幕,濃妝的臉滿是笑意。
這樣的女人,怎樣的女人?
無法從陸淼淼那裡得知更多的資訊,只憑著這句話去想,紀寧也沒什麼頭緒,想了一會,嘗試道:“不能寫這樣的女人,可以寫這樣的仙嗎?”
陸淼淼眼睛一亮,抬頭看著紀寧。
是了,這裡的女人是循規蹈矩,她們的一生似乎都是這麼走來的。
但仙不是阿!
仙可以妄為,妖,更可以妄為!
思路一旦開啟,很快一個短篇大綱就在腦中成形,結局也已經出現。陸淼淼定定看著紀寧,“你會畫畫嗎?”語速太快,紀寧沒有聽清,“什麼?”
“你丹青如何?”
陸淼淼換了一個說法。
紀寧點頭。
“尚可。”
他說的尚可就一定是非常好的意思,陸淼淼興奮搓手手,“那能幫我畫一副嗎?”
看著陸淼淼因興奮而愈發燦爛的煙波大眼,想到她剛才還在咬著嘴唇不知在煩惱什麼,才短短幾息的功夫,整個人就煥發了,一個人的情緒怎麼可以轉變的這麼快?雖不解,但很願意去接觸。
“當然。”
…………
回到家後,陸淼淼迫不及待說出要求。
“碎簪,血泊裡的碎簪。”
紀寧,“碎簪?”
陸淼淼點頭,又道:“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血的顏色,要黑色和紅色的混合,但又不能讓人一眼看出是黑色或者紅色,這樣顏色可以弄出來嗎?”紀寧凝眉,黑紅,但又不能叫人一眼瞧出具體顏色。
點頭。
“我試試。”
“那就拜託你啦。”
陸淼淼雙手合十拜託一番,然後迅速低頭研磨,已經迫不及待想把這個短篇給寫出來看看效果了。紀寧忙道:“什麼樣的簪子呢?”陸淼淼一邊鋪紙,一邊頭也不抬道:“好看就行,你決定,當然,要碎得好看一點,不要碎得形狀都看不出來了。”
紀寧:……
還想再問,陸淼淼卻已經開始低頭寫字,長長的睫毛將眼下蓋出一片剪影,紀寧靜靜看了她一會,沒有再問,自己構思,構思半響後,才開始動筆。
一個畫畫,一個寫文,書房安靜無聲。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紀寧筆尖一頓,紙上碎簪已經成形,想要問陸淼淼是不是這樣的簪子,可她依舊埋頭疾書,細細的眉顰著,非常認真專注。紀寧等了片刻,陸淼淼還是沒從紙上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沙漏,無聲的起身。
在院子裡捉到和狗蛋玩的正嗨的雲橙,給她洗漱了,又把狗蛋四隻毛茸茸的小腳給洗幹淨了一起放在床上,兩個小的一起蓋好被子,烏黑清澈的眼睛都定定看著紀寧。
紀寧:……
確實不會哄孩子孩子。
想了想,溫聲道:“平時你姐姐會哄你睡覺嗎?”雲橙搖頭。紀寧心裡鬆了一口氣,面色依舊溫潤,“那我就走了,半個時辰後我來給你熄燈,可以嗎?”
雲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