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裘在門口站了站,走過一道月洞門,才喚了一名二房的丫頭,“爹回來了嗎?”大約還沒到家,陸婉之就給爹送訊息了。丫鬟福了一禮,道:“回二姑娘的話,就是老爺沒回呢,夫人氣愈發大了。”
方清裘笑了笑,“爹在外面有正事呢,你也找個小廝幫我給爹傳話,秋露愈發重了,切記喝熱酒,寒酒入體,內髒不安,家中事我會盡快處理好,叫他不要掛心。”
“是,我這就去讓人傳話。”
看著淺笑的方清裘,又想著屋裡正在發火的兩人,真的是天差地別,果然續弦是比不上原配的。
丫鬟走後,方清裘在原地站了片刻,回頭看了一眼氣氛凝重的二房,往上房去了。
…………
方老夫人獨跪佛前,手中黑色念珠轉動,低聲念念有詞。方輕裘無聲入內,並無出聲叨擾老太太,而是誠心在一旁蒲團跪下,磕了頭,又恭敬上了三炷香。做完後回眸,老夫人已經停下了念經,橫紋的臉上,疲憊明顯。
方清裘扶著老夫人在一側坐下,關切道:“祖母可還好?”
看著方清裘乖巧的臉,方老太太心裡有些酸,“我就是受了些氣罷了,只是苦了你,裴家的親事,大約是沒戲了。”
方老太太是真的為方清裘打算,裴家真的是門好親。
裴家的親事?
方清裘想到夢境裡的事情,夢境裡,自己也確實嫁給了裴元清,只是這結局實在不好,不是裴元清對不起自己,是自己誤了他。想到自己纏綿病榻之際,最後來送自己的人,還是裴元清,那個被自己又打又罵又誤,已經三年沒入過自己院子的裴元清。
心裡忽地一酸,眼眶立馬潤了。
方清裘垂眸,將淚意給壓了回去。
這一世,不要去痴纏他了,他最後還能來送自己最後一程,已經知足了。
很快整理好心情,笑道:“祖母說的什麼話,清裘還想多陪您幾年呢。”不給老太太說話的機會,又道:“祖母,我剛去查了酒樓的賬,自從用了陸姑娘給的方子後,酒樓盈利多了七層,這些時日,共計白銀三千六百兩。”
“陸姑娘說過,方子不會收回,孫女想著,送東西不合適,貴重了她不少,薄了,我們這邊說不過去,不如就把盈利五五分,可好?”
想到陸淼淼方老太太就來氣,可是自己最貼心的孫女已經準備好了回應對策,不像其他人,要麼怒罵,要麼羞愧,連個方法都沒給出來,沉下怒氣去想方清裘的話,想著往日或有獨方的話,大廚和酒樓亦是三七開。
這次是方家對不起她。
點頭。
方清裘並不意外這個答案,祖母是嚴肅,不喜歡誰也很直白,但她是對事不對人,該做的該給的,都會給,並不因為討厭誰就不給了。又扶著她的手,“祖母,我還和陸姑娘談了一筆生意。”
方來太太眉一冷,張口就要罵,可看到方清裘安靜的眼,到底忍了回去,只是不悅道:“清裘,你明知她對我們方家,已經起了間隙了。”撇嘴,又不悅道:“再能幹也是個廚娘,如何能和我們方家談生意了?”
裴家是要護著她,可斷不會護到和自家翻臉的地步。
方清裘:“可是祖母,這是天大的好事,我們家若是不一起,以後怕是連謝家都比不過了。”
連謝家都比不過?
方家二家是姻親,但一直以來,都是方家強勢一些,一個廚娘能做什麼生意,還能讓謝家反壓自己一頭?二丫頭不是個狂言的孩子,方老太太坐直身子,正色道:“你細細說來,是怎麼一回事。”
方清裘將下午的事細細說了。
方老太太極度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