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宮小白眸色一暗,自嘲般笑了笑,“我沒有跟自己未婚夫做朋友的習慣。我躲著你,真正的原因是這個。”
賀蘭瑨身形頓了頓,不料她將“未婚夫”三個字說得這樣直白,反倒叫他有些措手不及。
太子殿下除了驍勇善戰,口舌之戰也十分擅長,可是眼下卻被她的話逼到詞窮的地步。他望著眼前這個有些陌生的墨長辭,心間蕩起了波瀾。
“如果你覺得這個身份尷尬,可以暫時不要想,當我是賀晉,我是你唯一的好朋友。”賀蘭瑨有些急切地想讓她承認這個身份。
宮小白始終淡然如水,目光錯開他,看向窗外的姣姣明月。
少刻,她搖了搖頭。
她不可能在知曉他心意的情況下,讓兩人的關系回到當初。她不可能再拿他當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這對他不公平。
“賀蘭瑨,你……成親了嗎?”她想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賀蘭瑨微愣,第一個反應就是,她為什麼要問他這個問題。
難道她知道他對她的感情?
“不曾。”他如實說。
他一直在等她,找尋她,怎麼可能娶親,他太子妃的位置是屬於她的。
宮小白垂眸,半闔上眼睛。如此,她就更不可能跟他有更近一步的牽扯,因為她不可能給他他想要的感情。
賀蘭瑨下意識感覺眼前的人要拒絕他,連忙轉移話題,“你這幾年去哪裡了?我在煜國各地都發了告示,你沒看到嗎?還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墨家主為何放出你遇害去世的訊息?”
這些問題,他原不想在這個時候問她,他只是不想聽她說出那句拒絕的話。
宮小白看穿他的心思,並不戳破,“我去了很遠的地方,不在煜國內,你的告示我沒有看到。至於當年的事……”
她不想再重複一遍,那是她的事,與他無關。
“賀蘭瑨。”宮小白放下茶杯,想借此機會跟他說明白,讓他不再留有念想,讓他過回太子殿下的生活,“我有話跟你說。”
賀蘭瑨遽然起身,“不、不早了,我等了大半夜,再不休息天就要亮了,我還是先走吧,明天再來看你,你可不要再躲著我了……”
“我已經成親了。”宮小白打斷他的絮語。
賀蘭瑨居高臨下望著她,眼底的溫柔頃刻散盡,彷彿回到了今早馬背上那個殺氣凜然的太子殿下。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成親了,我在很遠的地方跟一個男人成親了,我很愛他。”宮小白不介意將話說得更直白,“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只能說抱歉。就當墨長辭已經死了吧,那紙婚約不存在。”
賀蘭瑨藏在袖中的手攥緊。
腦中一閃而過的,是今早在桌上看到的男人畫像。毫無疑問,那些畫像都出自她之手。
“你是墨長辭,我的未婚妻。”他丟下這句話,匆匆離開了客房,出去時,還被低矮的門檻絆了一下。
宮小白看著他的背影,嘆一口氣。
天就快亮了,她沒有絲毫睏意,因為身體累到極限,她躺在了硬板床上,望著垂下來的紗帳發呆。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一旦空閑下來,就會瘋狂的想起宮邪。
宮小白閉上眼睛,從空間裡拿出兩人的結婚證。
上面的方寸照片明亮鮮豔,兩人穿著松枝綠的軍裝,笑得那樣甜蜜。
宮小白摸著這張照片,像是有溫度一般。
看著看著,她倏地笑了起來,對著照片裡的人說,“你要是知道我的未婚夫還惦記著我,估計要醋瘋了。大醋王……”
說完這句話,她愣了一下。
以前,她每次說完他愛吃醋,都要被他懲罰性的捏一下鼻尖,或者捏她耳朵,再不就是在她腦袋上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