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鳳皇幫忙出去找人。那時,鳳皇是自由身,可以從玲瓏塔裡出來,不必時時刻刻呆在裡面修行。
她終於在後山的懸崖邊找到了母親和弟弟。
趕到的時候,母親被一群下人侮辱,年僅十一歲的弟弟渾身是血,手腳全廢。他們吊在懸崖峭壁上,被風吹得一晃一蕩,像兩具屍體。
墨長辭瘋了一般沖過去,可是,與她有著血緣關系的大伯帶了數十人圍攻她一人。
鳳皇不在,玲瓏塔就是座虛幻的印記,那些令所有人都忌憚的異術不存在,她雙拳難敵四手,最終被一步步緊逼到懸崖邊。
人群裡的墨長欣看著她,嫣然一笑,“你早就該死了。”
她走近她,胸口那柄致命的長劍就是拜她所賜,死之前,她拽著墨長欣一起跌入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醒來之後,又是一番光景。
——
司羽坐在房間裡守著這兩人,外面果不其然開始下雨。初秋之際,全國有大部分地區氣溫驟降,連綿陰雨。
他起身去將門反鎖了,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他就是要在這裡等著,看宮邪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他給他把過脈,生命跡象越來越明顯,體內的毒素在慢慢消除。行醫十幾年,他從沒見過這麼恐怖的事情。
司羽看了眼躺在床裡邊的女孩。算了,行醫十幾年沒見過的事多了去了。
宮小白的存在,早就顛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司羽抬起腕錶計算時間。
秦灃他們還守在外面,唐雅竹在看到割腕的宮小白後就暈倒了,被宮申抱到另一間房間裡親自照顧。
守在門外的人不敢打擾司羽救人,默默地等著。
肖瓊抱著胳膊靠在牆壁上,望著屋簷垂下來的雨滴,連成一排,仿若晶瑩的玉珠串成的珠簾。外面下著雨,一場秋雨一場寒,身上的單薄軍裝不禦寒,她打了個寒噤。
秦灃見狀,將身上衣服脫下來給她。
她瞥了眼,沒接。
“跟我客氣什麼。”他直接將衣服罩在她身上。
軍裝帶著他的體溫,有淡淡的煙草味,沒有想象中難聞的汗味。她垂了垂眼,沒跟他客氣,將衣服披在身上。
秦灃從褲兜裡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燃了,夾在指間猛吸了一口。
他挨著她靠在牆壁上。
以往他挨她這麼近,她早就一腳踹過來了,發生了這樣的事,誰都沒心情計較別的。
“我沒想到宮小白那丫頭會做傻事。”他說了句。
一大老爺們登時眼眶通紅,從昨晚到現在不知哭了多少次。宮小白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不知該怎麼面對她,幾乎是一邊哭一邊說話。
掏出紙巾擤鼻涕,秦灃嗓音低啞地說,“你說,現在該怎麼辦?我不敢看到宮小白,也不敢看爺的家人。”
他這個樣子,將肖瓊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情緒給挑了起來。
“你別問我,我不知道。”她捂著嘴別過臉。
看到宮小白手腕上的傷口她就嚇傻了,過去執行了無數次任務,她都能直面死亡,唯獨她手腕上的割傷,刺到了她的眼睛。
宮邪不在了,她就不活了嗎?
肖瓊扭回頭,看了眼依然緊閉的房門,蹙了蹙眉,“怎麼過去這麼久了,司醫生還沒出來,小白不會出事吧?”
秦灃掐滅了煙頭,凝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