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竹舉起小面團,滿臉不樂意地朝宮申揮了揮,“你學學你兒子,他比你會疼老婆。”
宮申訥訥無言,抬了抬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看向旁邊弓身將毯子疊好放在老爺子腿上的宮邪,偏著頭低聲問,“你允許她把貓放床上?”
宮邪看了他一眼,淡淡回,“不允許。”
宮申:“……”還不是一樣。
唐雅竹懶得跟他多說,看著宮小白,她剝完了橘子皮,正在撕上面的白絲,“小白,你的電影是今天上映吧?我看到網上的訊息了。”
宮小白把剝好的橘子遞到宮邪手上,抬眸專心陪她聊天,“是啊,今天上映,本來想請大家看電影的,我沒訂到票,只能過幾天再去影院看了。”
她離京的時候就說了大年三十晚上要包場跟宮邪看電影,但她忘了電影提前一個星期在網上預售。今早想包場時,發現各個影院五天內的座位都滿了,只能推後。
她在首映禮上已經看過一次,還是想陪宮邪再看一次。
唐雅竹笑笑,拂了拂耳邊的卷發,“上映一個月呢,有時間看。這是你第一部電影,必須支援。”
宮小白剛要說話,嘴裡便被塞進了一瓣橘子,她“唔”了聲,嚼了嚼,甜膩的汁水在口中蔓延開。
她掀起眼皮朝旁邊的人看了眼,眼神問他:你幹嘛?
宮邪將沒吃完的半個橘子放她手裡,“吃橘子。”
這人真是,他說想吃橘子她才給他剝,剝完了他就吃了半個。
唐雅竹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看著他們倆,嘴角上揚。
——
七國列傳排片率高,首次上映六個小時後,網上就有觀眾、媒體發表看法,其中就包括專業影評人辛柯,也就是魯昭然的好友。
辛柯三十五歲,已經是享譽國內的著名作家,為人溫和儒雅,常年過著閑雲野鶴般的生活,寫出的作品卻總能引發轟動。十三年前,他的首部民國類小說《梅林深處》拍了電影,獲得了國際大獎。
之後,他每隔三年會出一部作品,均簽約了影視製作。
幾年前開始成為專業影評人,讓他在影評界脫穎而出的就是評價了魯昭然的一部電影《永不再見》。
那部電影大概算得上是魯昭然導演生涯的一次滑鐵盧,票房倒是賣得不錯,口碑卻一塌糊塗,當時不少人抨擊魯昭然心裡陰暗,甚至有人說他是瘋子,是神經病。
搞藝術的人都是瘋子,常有人這麼說,當鋪天蓋地的類似言論都朝魯昭然砸來時,他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直到辛柯的一篇影評橫空出世,從多個角度剖析了電影背後的深層次含義。
宛若剝繭抽絲,又像打磨玉石,將外表難看的部分剔除掉,露出底下光華耀眼的寶石。
辛柯的一篇影評拯救了《永不再見》的差口碑,眾人帶著他的剖析再次觀看電影,有了不同的感受。
文人筆者的力量在這個時候發揮了最大的作用。
從此,辛柯除了作家身份,多出了一個專業影評人的身份。
他與魯昭然的忘年交也是從那次開始。魯昭然曾在一次公開採訪中說,辛柯就像他的影子,他在電影中呈現的東西被他用文字轉述了出來。
言下之意就是,辛柯能與他産生共鳴。
辛柯也在一篇文章中表明,觀看魯昭然的電影需要摒除雜念,思想鑽進去才能體會,比那些浮於表面的電影有意思的多。
這話一出來,一些人覺得辛柯狂妄自大,我就是閑暇時間看個電影,誰要像解剖一樣看盡五髒六腑?但也有一些人表示非常理解這種感受,好電影就需要耐心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