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白的衣擺被兩條細繩拉起,吹了風扇,頭上的墨發飛揚起來,好一個英姿煞爽的公子。
她微微彎腰,一手撐在膝蓋上。
目光由一開始的滿不在意,漸漸地富有層次感。特寫的眼睛鏡頭中,能夠清晰看見她的眼神變化過程,銳利的光一點點顯現出來。
畢竟是初次來皇宮,就算輕功不凡、身懷絕技,也保留了三分的警惕性。
掃視了一圈,她再次足尖輕點,由一個屋頂轉移到另一個屋頂,只是腳尖點了一下屋脊,便落到地面。
纖瘦的身軀緊緊地貼著磚紅色的宮牆。
“這姑娘形態不錯。”
忘了正在拍攝,鄒國明低聲說了一句。
其他人也看出來了,宮小白貼著牆根站立,整個後背與牆壁之間一點縫隙都沒有,筆直得猶如一杆槍。
“絕對練過。”魯導分神回了句,舉起手裡的擴音器到嘴邊,“卡!”
宮小白熱得用手作扇子,在臉側上下擺動扇風。
戴安娜提步沖了過去,她長了記性,進組後改穿運動鞋,健步如飛。
粉紅色的小風扇對著宮小白吹,遞給她一瓶冰鎮的礦泉水,戴安娜看著她汗涔涔的臉,“熱壞了吧。”
宮小白擰開瓶蓋,灌了幾大口下去,終於解了點暑氣,“還好。”
接下來應該沒有她的戲份,她倒了點冰水在掌心,撲在臉上,經小風扇的風一處,涼涼的,舒服多了。
孫越撐著遮陽傘過來了,罩在宮小白頭頂,“殿下辛苦了。”
宮小白瞄了他一眼,“要不要這麼誇張?我在問仙訣劇組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熱情。”現在居然把她當成了老佛爺。
孫越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這能一樣嗎?咱現在拍的是大製作電影!必須得重視起來,公司還讓給你配保票呢,不過鑒於你本人實在不喜歡,我就給推了。”
“我會幫你把話帶給祝勝平導演,說你覺得他的劇不是大製作。”
孫越:“……”這熊孩子!
宮小白走到魯導身後,看他面前監視器裡的回放。
魯導正好看到她從屋,“看來在問仙訣劇組的威亞沒白吊,平衡感把握得非常不錯。”
就只是平衡感不錯嗎?
宮小白吹著風,心裡不滿足。
魯昭然一眼將人看到底,握著茶杯,臉上的笑容不減,“小姑娘,你這場戲不難,看不出什麼,後面有難度的戲多著呢。”
話雖這樣說,他心裡其實對這場戲很滿意,往往越是沒有臺詞的部分,越是能看出一個人的演技,因為那些沒說出口的話全部要靠肢體語言、表情、神態表現出來。
她看飛鳥的神情以及站在屋脊上那個眼神層次轉換,都是加分的表現。
他沒有將這些說出來,是不想她因為他的稱贊飄飄然。
年輕人要戒驕戒躁。
宮小白哦了一聲,“我知道了,謝謝魯導。”
用盡全力詮釋這場戲,沒有得到想象中的稱贊,說不失落是假的。
失落的情緒沒在臉上表現出來,宮小白勉強扯起唇角,“魯導,接下來的戲……”
“你今天可以收工了,接下來要拍其他人。”魯昭然蓋上杯蓋,放在桌上,“明早有場五點多的戲,別忘了時間。”
“好的。”宮小白點點頭。
戴安娜連忙掏出手機,定好明早的鬧鈴。
幾人一起往化妝間的方向走,孫越看出宮小白心情不佳,有心安慰,他湊近兩步,“別對自己太嚴苛,魯導都說你表現得不錯了。對比其他兩名新人,魯導對你的態度簡直是親爸爸。你沒看那倆男生被魯導罵成什麼樣?”
宮小白彎了彎唇,露出發自內心的笑,“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