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看向病床上的老爺子。
他睜開了眼睛,平放在床邊的手指動了動。
宮小白連忙站起來,握住了他的手,老人的手只剩下嶙峋的骨頭,感受不到皮肉的存在。
宮小白剛止住淚水又要湧出來,她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可以在宮邪面前放肆的哭,不能在爺爺面前露出絲毫悲傷的神情,她要讓爺爺相信,自己的身體很健康,修養一段時間就能回家了。
“爺爺,我是……”她努力笑起來,說話的時候喉嚨口還是控制不住哽了一下,“我是小白,你能看到我嗎?”
老爺子轉動眼珠,看看她,又看看旁邊的宮邪。
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然而發不出聲音,只能透過眨眼來告訴宮小白,他聽到了她的話。
身體不能動彈,他連一個最基本的動作都做不了,眨了眨眼,已經有些疲憊。
宮小白想跟他多說些話,又怕吵到他,病人都是需要靜養的。
宮邪叫來了司羽。
他做了個詳細的檢查,說,“清醒過兩次,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畢竟在心髒上動刀,是大手術,暫時還不能說話,過兩天吧。”
手機震動起來,宮邪捂著口袋,“你先幫忙看著,我過會兒就來。”
他擔心宮小白一個人在病房裡弄不好。
司羽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你忙吧,有我在這裡。”
宮邪走到走廊盡頭,安全樓梯間,接通了電話。
秦灃打過來的,詢問情況,“老爺子沒事吧?昨天沒聯絡上你們。”
宮邪靠著牆壁,兩腿交疊,“手術成功了,也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情況不太樂觀,我短時間內回不了特訓營,軍營裡的大事你和閆左商量著來,實在拿不定注意可以聯系我。”
秦灃抓住了重點,“短時間,是多久?”
大概,兩年吧。
老爺子的身體變成這樣,接下來的日子肯定不能掉以輕心,配合各種治療是必須的,再加上公司的事,家族的事,爸一個人忙不過來。
宮邪沒說話,秦灃這個時候大腦聰明瞭一回,沒有追問,“……我明白了。”
等同於,爺現在掛職,不回軍營,如果軍營有情況,或者有高難度的特殊任務,他還是會執行。
宮邪:“以後再聯系。”
他掐斷了電話,遲遲沒有回到病房,站在樓梯間裡思考。
他不回軍營,宮小白肯定不願意再回去。
他想到,自己很自私。
決定去軍營的時候,沒跟她商量就毅然決然地帶走她。眼下,他要留在帝京,而她已經在軍中有一席之地,他再一次把她捆在了身邊。
他說過,給她最大的自由和空間,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其實他一直在左右她未來的路。
宮邪回到了病房。
老爺子保持清醒的時間不長,已經再次昏睡過去。
見他回來,司羽離開了病房。
宮小白突然說,“我不想回軍營了。”
宮邪一愣,“為什麼?”他的打算還沒告訴她啊。
宮小白抿唇,沒解釋。
鳳皇說,如果兩個領域不沖突,她可以同時開啟第四重和第五重,只是那樣她會很辛苦很累。
她的辛苦和累與救爺爺的命相比,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