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瓊緩慢地縮回手,自己咬下那塊哈密瓜。
耳邊有人說這哈密瓜挺甜的,甜嗎?她怎麼嘗不到?
宮邪,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給所有人遞上一塊哈密瓜,只是想自然而然地給你也遞上一塊。那樣,就不會引人懷疑了。
聚餐到晚上十點就結束了,明早還有訓練,身為教官,更要以身作則,不能遲到。一眾人說說笑笑離開了秦灃的住處。
肖瓊留在了最後,可能在飯桌上喝太多了,酒勁兒湧上來,她的頭開始發暈,走路搖搖晃晃。
秦灃見她狀態不好,主動提議送她回住所。
肖瓊想說不用,卻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
秦灃抓住她的胳膊肘,攙著她往外走。
天空繁星點點,夏風轉涼,吹在臉上再沒有白日的燥熱,舒服得緊。耳邊都是樹葉沙沙的響聲,像是說著某些不為人知的悄悄話。
一陣風又卷過來,吹起肖瓊的頭發,她忽然像受驚的小獸,慌忙地抬手捂住耳朵,用耳邊的發絲遮蓋好缺陷。
秦灃看著她的動作,沒有說別的。
肖瓊左邊的耳朵有一個小缺口,男人看了沒什麼,女人看了可能會覺得有點恐怖。看著不像是天生的缺陷,而是用什麼東西生生弄掉了一塊肉,導致耳邊缺了一個半圓形的口。
所以,肖瓊永遠留著齊肩的頭發,不會讓頭發的長度短於耳朵,她也從來不把頭發紮起來。遇見有風的天氣,會格外小心,就像現在這樣,手不願意從耳朵上拿下來。
不管她有多強悍,也掩飾不了女人天生脆弱的一面,她很介意自己的缺陷。
秦灃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可也不會這麼沒眼色。他別開視線,裝作沒看見她的舉動,給她足夠的整理時間。
不確定她是不是喝醉了,秦灃問,“你……”遲疑了一秒,“喜歡宮爺?”
肖瓊乍然一驚,腳步停下來,酒醒了大半。終於還是被人看出來了嗎?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藏著啊,怎麼會被發現?
她遙望著夜空,抿唇,強迫自己忽略秦灃震驚的表情。
他是覺得她喜歡爺令人難以置信嗎?
夜色朦朧,秦灃仔細辨認她的表情,確認了,“真的喜歡爺?!”
肖瓊的沉默幾乎代表了預設。
即使得到了確認,秦灃還是不太敢相信,揉著額角,他又忍不住看向肖瓊。
或許被他猜中了心思,肖瓊不想隱瞞了,眼中的哀傷和陰鬱那麼明顯的流露出來,月亮的清輝落在她臉上,襯得她脆弱得像一塊薄冰,不小心就捏碎了。
秦灃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她,有心安慰卻找不出合適的話。
他從兜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上,“什麼時候喜歡爺的?這麼多年也沒聽你提起過,爺他不知道吧。”
幾人是多年的戰友,彼此之間有默契,親密無間。
他也是今晚才發現肖瓊的心思,爺肯定不知道了。
也說不準,爺的心思比他深,觀察力過人,或許他是知道的。
肖瓊嗓子有點啞,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經過這麼多年的鍛煉,她以為自己的演技可以用精湛來稱贊,誰知,居然被人看出來了。
“我嗎?”秦灃把嘴角的煙頭拿下來,吐出煙圈,“你今晚表現得比任何時候都熱情。給爺敬酒,給他遞水果。當然,我能看出來,最主要的一點是你的眼神,你看著爺的眼神裡有失落。”
她給爺遞水果,而爺接了宮小白手裡的,那個時候,她的眼神一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