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過宮邪生氣,可從來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她,一句話都不想跟她說,冷冷的,好像不認識她。
她逃出校門喝酒的事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宮小白雙手插進校服口袋裡,摸出手機準備給宮邪打電話,誠懇認錯。
當她點開通訊錄,發現昨晚一點半有一條打給宮邪的記錄。
她昨晚給他打電話了?沒印象。
宮小白咬了下下唇,摁了通話,把手機附在耳邊,聽著裡面緩慢的聲音,“嘟——嘟——嘟——”
宮邪的手機響了。
他摁了摁太陽xue,舒緩疲憊,從褲兜裡拿出手機。
來電顯示:小白痴。
他直接將手機丟在旁邊的空位上,不接通,也不結束通話,就讓它發了瘋一般持續不斷的響著,一遍又一遍,像一首單曲迴圈。
他仰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
一股子怒氣毫無預兆地從心底竄出來。昨晚看到完好的她,他壓下了怒氣,可此刻見她一副完全不當回事的樣子,直接讓埋在心底的火星子死灰複燃。
這次他打定主意要冷這丫頭一段時間,讓她長長記性,改掉她那個“虛心認錯、死不悔改”的臭毛病!
秦灃偷摸摸地又朝後視鏡瞄了一眼。
“爺,你的手機響了,小白打來的吧。”
宮邪沒回答,甚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仍然一副閉目養神,好像沉睡過去的樣子。
“這件事論起來真不怪她。”秦灃繼續道,“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正是愛玩愛鬧的年紀,跟朋友出來玩玩也沒什麼,她肯定沒想到會遇上姓霍的。就算她沒喝酒,遇上霍錆照樣沒轍。”
宮邪睜開鳳眸,語調涼涼,“你這意思,爺不該冷著她?”
“也不是。”秦灃撫了撫眼梢,他一夜沒睡踏實,眼下精神也不怎麼好,“有話可以跟她好好說嘛。你在這邊生著悶氣,她在那邊雲裡霧裡、不明所以。何必呢?”語調頓了頓,“我剛才看了一眼,小白都委屈得跟爺不要她似的。”
宮邪抿了抿幹燥的唇,冷哼,“以後管教她的任務交給你?”
“別別別。”秦灃苦笑,他哪裡敢管教天龍居的小主母。小白年齡小沒錯,身份擺在那裡呢。
秦灃閉了嘴,車內一時安靜下來,只有外面汽車呼嘯而過的聲音和嘈雜的鳴笛聲。
臨走時宮小白的眼神,宮邪也看到了,不忍,也要裝作無動於衷。
——
宮小白打了好幾遍電話,宮邪都沒接,她更鬱悶了。
快到早讀時間,她不敢在外面逗留,提步往學校走。
“小白!”
有人在背後叫她的名字,宮小白正在想事情,恍惚地轉過身,姚琪已經跑到了身邊。
她把宮小白遺落在酒店裡的書包交給她,“你的書包,昨晚忘拿了。”
宮小白訥訥地伸手接過書包抱在懷裡,看了她一眼,“你的臉怎麼了?下巴的假體掉了哇。”
“……”姚琪原本一臉愧疚地看著她,卻被她的話逗得臉色幾變。
她平時總愛濃妝豔抹,畫著誇張的眼影和飄飛的眼線,嘴唇塗得紅紅的,眼下她一張臉素淨,連水乳都沒擦。
下巴處被霍錆踢了一腳,今早腫了起來,她抹了一層消腫的藥,受傷的一塊地方看起來油光發亮,並且凸出了,看起來真跟整容後假體脫落似的。
“你忘了?昨晚……”姚琪疑惑地看著她。
昨晚?
對了!宮小白抓住她的手,一邊拖著她往學校走,一邊著急問道,“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