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毅的嘴巴實在有點多……
宮邪淡挑長眉,對張教官的話不置可否。
他這故作高深的模樣著實把兩名教官唬住了。難道老雷說的是真的,宮爺的媳婦兒真是軍官的千金?其實也能理解,宮爺這樣的身份,娶一個軍政家庭的千金再合適不過。
“一會兒讓小嫂子試試這個?”張教官提議。
“不了。”宮邪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咋?射擊都能練,拆彈咋不行?”張教官笑了一聲,因為天冷,在原地跺了跺腳,黑色的軍靴跺在水泥地上,像磚頭砸地。
宮邪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如春日裡細柔的微風,是兩人從未見過的和顏悅色,“防護服六七十斤重,不捨得她受累。”
拆彈前都得穿防護服,戴防護面罩,而那防護服的重量,非一般人能承受。小姑娘肩膀瘦弱,他確實不忍心讓她嘗試,也不敢讓她嘗試這種危險的專案。
拆彈和射擊不同,危險系數高。
兩名教官在冷風中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真心覺得,溫柔和潤的爺比冰冷冷的爺更恐怖。
一腳踹翻一人的他,什麼時候口頭禪變成“不捨得”,“不忍心”了。
五分鐘時間早就過了。
兩名教官想跟宮邪多說會兒話,沒有及時提醒。
顯然,已經有學員按捺不住,想躍躍欲試,不等教官下命令,便動手拆起來。其他學員見有人行動,也爭分奪秒地動作。
“轟!”
巨大一聲響,彷彿平地驚雷,大地都跟著顫動了。
兩名教官只覺得眼前有一陣冷冽的風刮過,緊接著,看到一道黑色的殘影。
宮邪幾個跨步,迅速到了宮小白身邊,抱著她猛地背過身,他的懷抱形成一個保護圈,將她護在懷裡,把自己的後背留給爆炸的地方。
宮小白有點被嚇到了,依偎在他懷裡,一聲不吭,心怦怦怦直跳,彷彿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耳膜嗡嗡嗡響個不停,大腦也暈乎乎的,整個世界都是昏暗的。
她抱緊了宮邪,慢慢平複心情。
學員們對這種情況早有經驗,在炸彈的威力還未波及時,紛紛在距離爆炸地點兩米外趴下,雙手抱頭。
沒經過任何訓練,且距離很近,又沒做任何防護措施的莫揚,反應不及時,“啊”一聲尖叫,捂著自己的臉。
青煙散去,熱烈的太陽一照,演示地點除了一片狼藉外,並無其他異樣。
張教官連忙跑到莫揚身邊,檢視突發情況,“小同志,你怎麼樣?手別捂住傷口,拿下來我看!”他聲音急促,以命令的口吻。
莫揚松開了手。
他右邊臉頰被炸開的彈片割傷了,劃了一道一指長的口子,傷口處往外滲血,白皙幹淨的俊臉流下了幾道血痕。就好像,一塵不染的白布上,濺了一灘番茄醬。
“皮外傷,不礙事。擦擦血,貼個創可貼就沒事了。”看出莫揚單單受了點皮外傷,張教官便不在意了。
這點傷於他們而言,簡直不值一提。
他剛才見莫揚尖叫得嚇人,以為受了重傷。
另一名教官也過來檢視,大致瞄了一眼,哈哈大笑,“小白臉添點傷,更爺們兒了。”
莫揚手指碰了碰臉,疼得齜牙咧嘴,受到的驚嚇比臉上的傷大百倍不止,“怎麼是真的啊?訓練用的炸彈不應該是假的嗎?”
張教官大笑,“就是假的啊。這要是真的,你的小命早交待在這裡了。”他在莫揚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嚇傻了吧!”
莫揚摸了摸被他拍疼的腦袋。他豈止是嚇傻了,差點就嚇死了。
他可是莫家的獨苗兒,要是平白無故死了,在下面與他爸重逢,他爸得罵死他。
想到剛才那轟隆一聲,他還心有餘悸,拍著狂跳不停的小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