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珍珍撿起桌面散亂的筆,一根根裝進筆袋裡,嘴角噙著一絲諷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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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司長臂一伸,搭在宮小白課桌上,“喂喂喂,不打算解釋一下,怎麼回事?”
“是啊,我好奇死了。”方玫雙手托腮,準備聽戲的姿態,“我們不是天天在一起嗎?你什麼時候勾搭了大姐大啊。”
她猛地張大嘴巴,“不會因為上次宿舍樓那檔子事吧。”頓了頓,意味深長道,“傳說中的不打不相識?”
“什麼跟什麼……”司司插嘴,“說具體點。”
宮小白舉起雙手,“停!別打聽了,不是那回事。”她沒打算將上週五發生的事說出來,想想還挺丟人,遮遮掩掩說,“就是幫了她一個忙。”
打發了兩人,宮小白一臉無奈地將桌面兩大包東西拎下來。桌肚裡放不下,只好放地上。
姚琪這一舉動是她沒想過的。
其實那個女生沒有看上去那麼不著調,至少,骨子裡恩怨分明,很講義氣。
胡亂想著,宮小白突然發現,喜歡扭頭跟她們說話的封媛,今天出奇的安靜。
前桌的封媛趴在桌面,她今天沒紮馬尾,黑發披在肩上,發尾有一點內扣,瘦瘦的背影顯得柔弱非常。
宮小白拿起桌上一支筆,戳了戳封媛的後背。
她病怏怏地抬起頭,轉過身看向小白。
她小臉蒼白,嘴唇也泛白,幹燥得起了一層白皮,眼皮耷拉著,眼睛黯淡無光,像蒙了大霧,一點精神也沒有。
封媛說,“怎——麼——了?”嗓子沙啞得如同年邁的老太太,幾乎發不出聲音。
宮小白皺起眉毛,“你生病了啊?”
封媛點點頭,然後指了指嗓子,表示自己不方便說話。
“去醫院看過沒有啊,拿過藥了嗎?”方玫關心道。
封媛從桌肚裡撈出一袋子藥給她們看。
她心思複雜地看著明顯一臉擔憂的宮小白,抿了抿唇沒說話。
前天晚上,她倒在床上哭了很久,很久。
哭著哭著,哭累了就睡著了,穿著單薄的春裝睡了一晚上,被子都沒蓋。第二天早上起來就發燒了,還咳嗽。
她不敢讓家裡人知道,強撐著打車去了醫院,輸了兩瓶液,開了點感冒藥。
醫生叮嚀再多輸液幾天,她不想耽誤上課,只輸了一天就沒再去醫院。
眼下倒是不發燒了,就是有些頭暈,渾身提不上勁,外加鼻塞、咳嗽。
這一切,追根究底都是因為宮小白,如果不是她邀請她去寫作業,爸爸不會發現她去過天龍居,不會再一次逼她。
可,這想法太牽強了。
宮小白又有什麼錯,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啊。
她那麼關心她,拿她當朋友,她一點都不怨她。
怨不起來……
宮小白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早上吃藥了嗎?”
封媛回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還沒……”原本打算下早讀再吃,可是頭暈乎乎的,不想動。
“保溫杯給我,我去幫你打熱水。”宮小白伸手,“不吃藥怎麼能行。”
封媛看了眼時間,“快上課了。”
還有兩分鐘打上課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