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水池前,袖子挽起,嫩白的兩條手臂在琉璃燈下白得晃眼,手正在池子裡撈來撈去。
走近一看,池子裡幾條肥碩的鯽魚撲騰著遊來游去,濺起大朵水花,生命力著實旺盛。
宮小白終於捉住了一條,捧起來轉身朝他笑,“我抓住了。”
她臉上沾了水珠,笑靨如花的樣子動人得很。
“很……”宮邪想了想,“厲害。”
阿姨偷瞄了兩人一眼,感覺起來,氣氛……不太對,充滿油煙味和調料味的廚房突然彌漫著甜甜的棉花糖香味。
宮小白抿唇從工具盒裡抽出一柄鋒利的刀,按住魚頭,劃開肚皮,鯽魚在砧板上劇烈煽動了幾次尾巴,不動彈了。
她利落地掏出內髒,去掉魚鰓,刮幹淨魚鱗。
白如瓷釉的小手染了髒汙的血跡和內髒殘留物。她卻絲毫不在意。
阿姨目瞪口呆,嘴巴不自覺喃喃,“我就說了一遍怎麼處理魚,她……”就做得這樣好。
這話算誇獎了,宮邪嘴角漾開笑意,一點點擴大,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他的姑娘當然是最聰明的。
不過——
他擼起袖子,從池子裡撈出剩下的幾條鯽魚,看了一遍宮小白的處理方式,記住了,很快處理好了其餘的。
水果然很涼。
宮小白手濕淋淋的,抬在半空,近乎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眼眸中開出了花,芬芳四溢,永不衰敗。
他真好啊,好到她想永遠這麼看著他,永遠陪在他身邊。
“傻了?不是說要做魚?快做吧。”他手伸到水龍頭下沖洗幹淨。
宮小白眯起眼睛,遞上一把翠綠的香蔥,“要幫我洗蔥嗎?”
宮邪:“……”
廚房外,剛跟自己老友約完回來的宮申站在那裡,轉頭看著老婆,幽幽道,“這是我兒子?”
唐雅竹:“可、可能吧。”
從沒進過廚房的男人,眼下站在水池前,處理骯髒的血糊糊的東西。
——
宮小白把鯽魚豆腐湯端上了桌,這道菜司司的媽媽教過她,打算夜晚做來吃。她剛好看到廚房裡有鮮活的鯽魚,便也做了這道菜。
唐雅竹彎腰聞了聞,“我知道,這個是小白做的。很香啊。”
她自己不會做菜,遇上會做菜的人特別激動,尤其這人還是她喜愛的兒媳婦兒,而且,這魚是兒子親手處理的。
她決定了,今晚減肥計劃擱淺,要吃兩碗飯!
宮小白先給老爺子盛了一碗,奶白奶白的魚湯,裡面是嫩嫩的豆腐。她笑著問,“爺爺能吃魚嗎?”
老人家不說話的時候顯得威嚴,小白抿唇偷偷拿目光瞥他。
宮老爺子哈哈笑出聲,板著的臉破冰,融化成和藹有趣的小老頭,“能吃能吃,盛吧。”有生之年能吃上孫媳婦兒做的菜,不能吃也能吃。
宮小白盛了一條大的,刺大不容易卡住。
她捏著湯匙,準備給宮申和唐雅竹也盛上,手背驀地覆上一層溫熱,是男人的手掌,手中的湯匙被奪走了。
接著,面前的碗被人端起來,宮邪給她盛了一碗湯,扯了她手臂一下,她猝不及防跌坐在椅子上。宮邪泰然自若,“坐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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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個親親?我們小白才不會那麼沒出息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