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彎了彎嘴角,偏心想要逗逗她,“‘遮雲蔽日’這一招,在下可不是第一次見。這是許家莊家傳武功,非嫡傳不可得,可不是一般人就能使得的。”
“那也有可能是我家小弟啊!”她急急的申辯到。
“姑娘既然說‘也有可能’,那就一定是你了。”他伸手輕觸她眉心一點硃砂痣,“何況上次姑娘取下易容時,我是看見了的。”
她捂著自己的硃砂痣,不知該再說些什麼。
承認又如何呢?
第一次聽說他有難,她救出他後便要離開,因是告假而出,她匆匆扯了裝束便走,並未察覺他已醒來。哪知回家後卻被母親以“資歷尚淺盜用家傳為族蒙羞”的理由被家族除名,從此遊蕩江湖居無定所。
並不是沒有想過去找他的,只是若放在從前,家世尚可與之相稱,她可以討要一個賢妹的名頭與之伴遊。那麼現在,在她已經沒有了身份加持的現在,就更沒有理由去找他了。
何況,在第一次救他的時候,她也從未想過日後要與他追討些什麼,她只是單純的喜歡他,單純的不想看他受苦,即使曾經有想要接近的念頭,也被他周身琢琢的華氣逼退。
他是羽生公子啊,這樣黯然無光的自己,怎麼可以生出妄想之心呢?
“姑娘?許姑娘?”他連聲輕柔的呼喚把她從回憶中拉扯回來。
她站起身,攏好衣袖,朝他點了點頭,“既然公子已無大礙,那我也應該離開了。”
被他近身又如何?自己現在是江湖人士,不必拘泥於這些禮節的。
她曾是好人家的姑娘又如何,反正現在已經沒有了庇護之所顛沛流離。
何況,最重要的是,他是不會喜歡自己的。
“哎,等等!”他拉住她。
自見她第一眼,他便喜歡上她。
袍澤妒他驚世才華,誆他去還東尋長老的古本秘籍,卻不知這本就是他們從長老閣中盜取得來的,只等他去,讓長老人贓並獲。
他在獄中萬念俱灰只想以死明志,這時卻聽到牢外傳來打鬥的聲音,等到反應過來時,已有人破開他的鎖鏈將他救出。
他被救到安全之所,在迷迷濛濛中看到她除下易容裝束,露出清麗之顏。
他一直想對她說聲謝謝,他一直對她念念不忘,而她卻隱藏了形跡,從此各別天涯。
如果這一次不是他設計等她搭救,他們恐怕此生不得相見了。
她就打算這樣離開嗎?如果第一次她只是仗義執手,那麼這一次他請君入甕,她分明是已經顯明瞭對他的喜歡吧?那為什麼還要走呢?況且,即使事從權益,他也已經冒犯了她,難道她不在乎嗎?
他費盡心機只為接近她,要再怎麼做才能表明自己對她的心意呢?
“公子還有何事?”她低頭看了看被扯住的袖子,他連忙放下,低聲道歉。
“今日冒犯了姑娘,“他定定神,撫了撫袖子,鄭重地做了個揖,”在下擇日一定登門迎娶。”
“不用了,”她苦澀的搖搖頭,“我早被趕出許家莊,現在只是閑雲野鶴而已。況且,營救公子只是我的意氣之舉,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哦?原來是這樣。”他彎了眼睛,拂袍跪地,鄭重地對她一拜,“那麼,天地為媒,請姑娘今日便嫁與我吧!”
“真搞不懂你,”許久之後,她偎在他身旁,隱秘的翻了個白眼,“明明只有輕功和腦袋瓜好用,卻想行俠仗義鋤強扶弱,這不上趕著找打麼?”
他隱約覺得額角有些蹦,卻還是溫柔的笑了笑,“那為夫以後,就勞煩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