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絕男丁,所以他們家到陸寶娟姐妹這一代,就斷了男丁,只剩姑娘了。
這也就是所謂的斷子絕孫。
陸王妃最怕的,就是壞風水。果然,她雖依舊笑著在給錦棠剝枇杷,兩指擎著要來喂她,可是,就絕口不肯再提,挖窖的事了。
酒窖於錦棠來說可是最重要的,不挖窖,她就無法儲酒,也無法在京城形成大批次的周轉,那樣的話,她無法周轉供應,更何談賺錢?
錦棠回過頭去看了眼陸寶琳,這位今年也有三十歲了,水杏眼,薄唇,下巴尖兒極窄的瓜子臉兒,穿的衣裳也是粉紅色的。
上輩子因為她的兒子阿恪死的早,受了太大的刺激,錦棠甫一見她,她就是個瘋子,被林欽關在府中,動不動溜出來於京城裡四處放火,燒房子,搶人家的孩子。
這輩子她沒有失兒子,容光明媚的,見錦棠目光投光來,低頭輕撫著自己丹朱染了紅紅的指蓋兒,勾唇便是一笑,並不與錦棠的目光相接。
錦棠也不惱怒,接過枇杷吃了,笑著對陸王妃說道:“姨母這只石榴石的手串兒可真漂亮。”
陸王妃一聽笑了:“真的?這是王爺特地買的,都不許我蛻,說是石榴宜子嗣,戴著就能生男丁。我這輩子生孩子的不想了,送你唄。”
說著,已經把鐲子蛻下來,挎到了錦棠手上。
錦棠謙讓了一番,架不住陸王妃的熱情,於是只得受之。
但她心裡依舊謀劃著,怎麼才能說服陸王妃,讓她好挖酒窖呢。
這可真真兒是,愁煞個人。
旭親王府西大殿中。
待到眾人走之後,就只剩了旭親王和皇帝朱佑鎮二人。
朱佑鎮這時候才表現出自己的憤怒來:“太後這是越來越不拿朕當回事兒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也敢害玄林,此時朕身體還好,徜或朕身體不好了,玄林這孩子難道要連命都保不得?”
旭親王道:“皇上,太後娘娘有先皇遺詔在手,有武將們的支援,您若妄動,怕她要持詔生變,往後,盡量把玄林帶在身邊吧。”
身為太後的黃玉洛,與先皇老夫少妻,但極為恩愛。
而先皇朱武臨死,纏綿病榻的那段時日,黃玉洛也曾垂簾聽政,參於政事。
但是,不比別人一貫流露野心,她雖參於政事,自己又有愛子在旁,她卻從未動過讓先皇把自己的兒子立為皇儲的心,反而是一力主張,讓生性綿弱,文默又優柔寡斷的朱佑鎮登上皇位。
直至先皇死時,她才在先皇面前哭訴,說自己尚年青,兒子年幼。雖她沒有野心,卻怕自己的兒子朱佑乾太過聰明,將來要遭朱佑鎮忌憚,被朱佑鎮連母帶子,一同除之。
於是,先皇在臨死的時候,把大明兵權至高首府,大都督府的調兵遣將之令,調兵符委於了黃玉洛,同時,天子麾下上十二衛,再兼九邊統兵,是跪在黃玉洛面前起誓宣誓過忠誠的。
在黃玉洛的兒子朱佑乾滿十六歲之前,兵權,會在黃玉洛的手中。
兒子長大之後,封藩赴地,黃玉洛才會以太後之尊,交出兵權,與兒子同赴藩地。
所以,皇帝不敢動黃玉洛,因為上十二衛,除了林欽尚且中立之外,其餘的武將可是一力支援黃玉洛的。
他只要敢動黃玉洛,黃玉洛就敢攜兵符以令武將,廢他的帝位。
朱佑鎮閉上眼睛,道:“父皇在朕的脖子上勒了一道絞繩,太後便是劊子手,朕和玄林父子的命,都在她手裡捏著呢。
酒是穿腸毒藥,色乃刮骨鋼刀,黃玉洛那把鋼刀,恰就是先帝留下來,刮朕之骨的。”
倆人同時沉默了半晌,皇帝又道:“救了玄林的那位娘子,陳淮安家的婦人,雖說口舌尖利,但心性良善,朕須得厚賞之。
而且非但厚賞,朕還要小爺爺您將此事傳出去,往後只要有人願意盯著,不叫人下手加害玄林,朕都要給他們大大的賞賜,以警太後。”
旭親王於是笑道:“橫豎臣不過一個閑散親王,太後的手便要伸,也伸不到臣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