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遠感到絕望,秦曦更是。他們這樣絕望的兩個人,卻為何還要生生地綁在一起,她不明白。
秦曦望進沈寧遠眼裡,直視著他那曾經令她神魂顛倒的眼。
“你留我在你身邊,遲早有一天我會忍不住殺了你的。”
她覺得她這一點都不是在嚇唬他,等到哪天她不想過下去了,這刀子,絕對會捅進沈寧遠的胸膛。
沈寧遠靜靜地消化秦曦的話,卻未有絲毫懼意,反倒安慰起秦曦來了。
“你別想太多,我們總能好好地在一起的,先起來吃點東西吧。”
秦曦沉默半晌,終於緩緩地放下了刀子。
也許,真的會有一天她會把這刀子紮進沈寧遠的心窩,可是她也知道,那一天,不是現在。所以半晌之後,她扭頭朝洗手間走去。
“你先出去,我去洗把臉就來。”
等到沈寧遠離開,秦曦才將刀子收起來,繼續放在枕頭底下。
走到浴室之後沈寧遠去而複返,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過來。
“毛巾跟牙刷都有開水燙過了,你可以直接使用。”
秦曦面無表情地接過東西。
她忽然想起,五年以來,這些事一直是她在做。
沈寧遠送完東西很識相地迅速退了出去,。
沈寧遠一走出房間,隔著門板,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揉揉隱隱作痛的腦袋,沈寧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想秦曦拿著刀子抵住他時看向他的那冰涼的眼神。
在那樣的眼神裡,他早已萬劫不複。
好一會兒後,沈寧遠才終宇覺得力氣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才又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了廚房。
秦曦洗漱完畢出來,沈寧遠已經把面條盛好放到了桌子上,秦曦直接坐下就吃。
兩個人靜靜地各佔據餐桌的一邊,一言不發地吃完午餐。
只是等到晚上的時候,餐桌上依舊擺著面條的時候,秦曦的臉色就更冷了。
她是南方人,對於麵食並不熱衷,偶爾吃一吃還行,連續兩餐已是秦曦的極限了。但她還是不動聲色地吃完了一碗,她不知道這會不會又是沈寧遠的某種計謀,又是要在向她證明什麼,或是逼迫什麼。
似乎沈寧遠所說的在一起也挺簡單,他只是逼迫了秦曦搬過來一起住,跟他一起出現在餐桌上,除此之外的時間,秦曦在做什麼,他好像並不管。
就連晚上休息,他也並沒有要求兩人同房,也或許,他在忌憚著秦曦枕頭底下的那把刀子。
但不管怎麼樣,沈寧遠不要求同房,秦曦心裡還是鬆了口氣,否則的話,她並不認為自己能夠忍得下去。
但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即使不跟沈寧遠同房,秦曦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就跟烙餅似的,一直在想要睡覺與睡不著覺之間苦苦掙紮。
等到快天亮了才好不容易睡去,剛睡沒一會兒,又被沈寧遠叫起來吃早餐了。
沈寧遠似乎只會做面條,早餐依然是面條。
秦曦到嘴的那句,你就不會出去買個包子油條什麼的嗎?一想她跟沈寧遠現在的關系,又把這話給嚥了回去。
秦曦打著哈欠,神情倦倦,臉上帶著明顯的睏意,對於沈寧遠這做好的已經是第三餐的面條,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直接走到冰箱前,拉開冰箱找了兩顆雞蛋出來,準備給自己煎兩顆雞蛋。
第一個金黃的煎蛋剛出鍋,秦曦繼續煎第二個,哪知第二個雞蛋才打下去,旁邊就有一隻賤手伸了一雙筷子過來,直接把她煎好的那顆煎蛋給夾走了。
秦曦磨磨牙,忍著把這一鍋熱油往沈寧遠身上潑的沖動,眼睛直視著油鍋,不回頭也不說話。
身後的腳步聲離開又響起,臺面多了一顆生雞蛋,沈寧遠冠冕堂皇地說:“吃了你一顆,還你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