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洲嘿嘿一笑,“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但以後,時間不會太久,我會給你世界上最好的。這樣的話,可以嗎?”像是怕鐘茴不相信那樣,“我現在就能立下字據,好不好,跟我在一起鐘茴?”驕傲如他,眼裡也出現一抹可以稱之祈求的神色。
太想跟你在一起了,哪怕是將未來的一切都作為賭注,也想要讓你動心,跟我在一起。
耳邊不斷傳來起鬨聲,鐘茴覺得又是害羞又是甜蜜。她可是被全校最帥最厲害的男孩子告白了啊!鋪天蓋地而來的幸福,讓她說話都顫了聲,“如果我說不的話,那不又給了太多的女孩子希望?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好了。”
她不知道,她含羞答應他的模樣,在邵南洲的眼裡,是最美的樣子。這樣羞怯的笑容,貫穿了他青春,成為了十八歲記憶力最鮮明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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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也太甜了吧?岑姐,這是你看的小說嗎?好甜啊,是叫什麼名字,我也想看。”清吧新來的小姑娘阮清子單手支著下頷,眼睛放光地看著跟前的老闆娘,她的少女心已經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了。
一手在擦拭著透明的高腳杯的沈岑微微挑了挑眉,精緻的眼角上揚的時候,在不經意間就透露了些許風情,讓阮清子這個還沒有從學校的校門出來的小姑娘眼睛都看直了。
“哦,後來啊,那妹子差點被人殺死了,男孩子也沒有成為科學家。”她彎了彎唇角,帶著幾分苦澀。
“哈?岑姐,你不能騙人啊!這怎麼可能!”阮清子一下就站了起來,憤憤道:“這不可能!明明開頭都那麼美好的!怎麼可以這樣!”她氣鼓鼓地說著。
沈岑睨了她一眼,“怎麼不可能?世事無常嘛!”她面上的表情再一次變得輕松,隨手將鑰匙朝著跟前女孩手裡一扔,告誡道:“我先走了,今晚上可不要拿錯酒了,不然你這一年都要在我這裡做兼職,還是無償的!小貝很快就來了,有什麼問題找他,我看他最近對你很關照啊!”
小貝是他們這裡的調酒師,資歷算是這家清吧的元老級人物。
被調侃了的阮清子臉紅了,“岑姐,你不要胡說啦!你都還沒有告訴我後來那兩人的結局怎麼樣了呢!不要走啊!”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一陣清脆的風鈴聲,還有沈岑爽朗的笑聲,“結局下回咱們再說,今天你家老闆等著我回家吃飯呢!”聲音還在,人已經消失在門口了。
吧臺前的小姑娘癟了癟嘴,暗自嘀咕,“又秀恩愛,結婚了不起哦!”
結婚是沒啥了不起的,可有一個疼你如骨的老公就挺了不起的。阮清子是來這家清吧做兼職的大學生,沈岑這家清吧在洵北市都是出門了名的幹淨。出入這裡的都是有點身份的人,從來不會出現什麼客人調戲服務員什麼的,老闆很護短,來這裡做兼職的大學生倒是不少。
來清吧之前,阮清子就聽說了這家的老闆是寵老闆娘寵上天了的,他們是大學戀人,老闆甚至是為了老闆娘放棄了自己在老家的高新工作,專門來到洵北市求婚,在這裡定居。
在阮清子小聲嘀咕的時候,門口再次傳來了風鈴聲,她抬頭一看,小貝進來了。“哈囉!”她笑著打招呼,隨後問道:“小貝,你知道岑姐說的那個考上了央美的妹子的故事嗎?後來怎麼樣了,岑姐好吊胃口的,居然說了一半就離開了!”
後來麼?真的像是沈岑說的那麼戲劇化——
就是畢業的那天晚上,才在一起的年輕男女走在回家的路上。從ktv出來時,已經是半夜了。邵南洲堅持要把鐘茴送回西苑。街道上已經沒什麼人,連白日擁擠的街道上都沒幾輛車。在路邊站了半小時,邵南洲也沒見到一輛沒人的計程車。
鐘茴也不著急,考完試雖然很累,可現在好像一點睡意都沒有。她將手放在了邵南洲的手心裡,像是找到了歸宿那樣,還很幼稚地蜷起了自己的手指頭,在他的掌心摳了摳。結果換來了邵南洲一個無奈的眼神,“看來我們可能只能走回去了,邊走邊看有沒有車吧。”他說完後,松開手,在鐘茴跟前蹲了下去,“上來吧,我揹你。”
從前他也背過她,可現在意義不一樣了,他變成了她的男朋友,就是單純地想要揹她,捨不得讓她走這麼長的路。
鐘茴嘻嘻一笑,在他跟前不想要假裝矜持,順勢就撲上了他的後背。“那你可要把我背穩了!”鐘茴今晚喝了一點小酒,說話間撥出的氣體似乎還帶著恩乙醇的味道。邵南洲剛轉頭想說她是個小酒鬼,可下一秒,他什麼也不想說了。
一個輕輕的軟軟的吻就印在了他的臉頰上,帶著少女味,是背上這顆小水蜜桃的味道。
“賞你的人力費!”那顆小水蜜桃的小嘴巴還在不停歇說著話,她不知道自己埋在邵南洲的後頸邊的小耳朵,溫度燙得都想要讓前面的少年縮一縮脖子。邵南洲在心裡笑了,就算是喝了酒,也還是那個分外害羞的小學生啊!<101nove.er給的費用似乎不夠!”他愉快開口,卻在下一刻後腦上就捱了一巴掌。
“貪心!”鐘茴嬌嗔道,一串笑聲在街頭蕩漾開來。
很多年後,鐘茴不止一次回想,如果在那天晚上他們能慶幸地坐上計程車,所有的事情是不是會變得不一樣?命運的軌跡是不是就不會偏離?
當感覺到身後有人在尾隨的時候,鐘茴已經被邵南洲放了下來。“小茴,害怕嗎?等一下你就只管向前跑,不用回頭,看見有車就攔下來,好嗎?”身後已經有人在吹著挑逗的口哨,此刻邵南洲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我一個人走,那你怎麼辦!”鐘茴也意識到他們現在的處境不太妙,這是學校後面的一小衚衕,白天有很多小店,很熱鬧。可現在是一個人都沒有,周圍都是牆壁,公路在小衚衕的盡頭才能看見。
邵南洲像是往常一樣揉了揉她的發,彷彿眼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小意思。
鐘茴急得快要哭出來,他們考完試後直接聚餐,根本沒帶手機,現在就算是想要聯系誰都沒通訊工具。“我,我不走!”她使勁兒拽住了邵南洲的衣角,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