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我媽同意。”
郭柏宥看出來了:“你壓根就不喜歡她。”
“你打我啊。”
確實一副欠揍的樣子,可誰會為從沒見過的表妹出頭。“關我屁事。”郭柏宥看了眼淩彥齊膝蓋上的盒子,“我爺爺給什麼了?”
“當年給你二奶奶的訂婚戒指。”
“二奶奶?”郭柏宥印象裡根本沒這號人,不以為意地呵呵兩聲:“他還真急了。你這衰樣,他就沒懷疑你根本不喜歡他外孫女?”
“他應該不在意,只要我不像彭光輝就行。”
“也是。當年在我家門口跪一整夜,痛哭流涕說是真喜歡蘭因小姐,感天動地的,大家都信了。背後呢?沒見過那樣的人渣,真沒見過,你說我那aunty也是死犟,回來跟老爺子認個錯不就行了,非要把自己折磨死。”
到了anhattan,淩彥齊還是沒什麼興致,郭柏宥便說:“前兩天還見到雅容了。”他拿起手機要撥號碼,淩彥齊盯著他:“你幹嗎?”
“你們應該好久不見了,一起喝兩杯敘敘舊?”
“那你怎麼不找慧雯喝兩杯敘個舊?”
“那不一樣。慧雯孩子都生了,約出來不合適。”郭柏宥的笑有點無奈,“還有,我那個是真喜歡,你那個是混日子的。”
昏暗的燈光下,淩彥齊亦瞧見稍縱即逝的心酸,幸福的人生相似,不幸福的人生也相似。
還是那間anhattan,原木、皮革和大理石將這兒打造成19世紀的紐約。淩彥齊只想起另一個舊日時光。
他晃蕩玻璃杯裡的雞尾酒,突然問郭柏宥:“今年十一月,你不就三十了?”
“嗯?”
“還不結婚?”淩彥齊記得他曾說過,三十歲之前結婚,便能從家族信託得到一億新幣。對於夜夜笙歌的公子哥來說,一億新幣,可比那些無法動用的股份和物業強多了。
再說,他雖是郭家長孫,可母親早已和郭兆旭離婚,沒分到什麼財産,後媽再生一兒一女,在父親面前,自然比他這個沒媽的受寵。
本來他還有郭義謙這個祖父的鼎力支援,但因為他和歐慧雯這些年的情感糾葛,也讓人漸漸疲倦失望。年近三十,還只是大鳴集團裡沒有任何實權的董事。
娶一個讓長輩滿意的妻子,取一個孃家門楣撐得起自己的妻子,他才能讓祖父重新接納他,回到家族權力的核心圈裡。
“還真想隨便找個人結婚了。你說人怎麼會那麼沒用。我之前和爹地吵架,講,不就一個億嗎,我不要就不要。我是真心想娶慧雯。可如今我也心慌,為何要和一個億過意不去。你說是感情變了,還是人變了。”
“不懂。”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那位溫柔可愛的嘉卉表妹,一結婚能領到的信託?”
“沒興趣。”
“講出來,你就有興趣啦。”郭柏宥伸出兩個手指:“兩個億。”
不可能呀,比長孫的結婚基金還要多出一倍。進店後一直癱坐在沙發上恍若神遊的淩彥齊,終於轉了腦袋過來看。
見他有反應,郭柏宥再吐出兩個字:“也是新幣。”他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是秀太和aunty的人壽保險。我們誰也沒想到,爺爺嘴上說“死生不問”,私下裡卻為她們買巨額保險。哎,怪不得外面老有人說,我們這些紈絝子弟最期盼什麼?一是沒兄弟姊妹搶財産,二就是爹孃早死。”
淩彥齊說:“剛剛我也在你爺爺那裡得到確切訊息,我們公司目前在做的舊改專案,其中有五棟樓,有近一萬五平米的建築面積,也是留給她的,按拆遷後補償的房子市價來算,至少5個億人民幣。”
“怪不得你這麼衰,以你老媽的個性,你這個婚,是非結不可了。”郭柏宥猛地一巴掌掃向淩彥齊的後腦勺,“有什麼好衰的,這麼有錢的老婆,我倒是想娶一個回來。”
連回揍一下都覺得累,淩彥齊只輕飄飄地說了句:“那你領走啊。”
郭柏宥整個人癱在沙發裡,笑得恣意:“姑表親。早五十年,肯定沒你什麼事。”他嘆口氣:“到底你想不想結這婚?”
“結,為什麼不結?反正我也娶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娶個彼此都不喜歡的,不正好?”
“你喜歡上什麼樣的女人了?”
“我媽死了也看不上的女孩。我比你還無能,起碼你還敢帶著慧雯鬧兩年,我連把她帶出來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