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一出口,楊芷桐就有些後悔地捂住了嘴,連忙解釋道:“我剛才不是想說你小家子氣……”
可她越說越覺得不對勁,也就住了嘴,沖著沈君兮訕笑了起來。
“我這人就是這樣,心直口快的,有什麼說什麼,特別容易得罪人。”楊芷桐很是沮喪地道。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沈君兮卻是看著她笑,“我就喜歡同直來直去的人打交道,不用猜測對方在想什麼,說話也不用拐彎抹角,多舒坦!”
楊芷桐就詫異地看向沈君兮,在瞧著沈君兮臉上那真摯的神情時,知道對方並不是在敷衍自己,也就沖著沈君兮狡黠地笑了笑。
“可你怎麼會想著去榮升記?”楊芷桐還是說出了心裡的疑惑,沈君兮出自秦國公府,可像秦國公府這樣的人家,難道不是和北靜侯府一樣,是長慶樓的常客麼?
“我不喜歡長慶樓的那個掌櫃。”沈君兮也沒和楊芷桐打啞謎,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對長慶樓楊二掌櫃的不滿。
這期間自然就牽扯到昭德七年,剛入京的沈君兮給王老夫人去買壽禮的事。
“像楊二掌櫃那樣,平日裡做慣了大生意的人習慣於捧高踩低,見人下菜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沈君兮也就同楊芷桐道,“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因為我們後來去了榮升記,那長慶樓的楊二掌櫃卻對榮升記心生忌憚,因為害怕榮升記從此搶了長慶樓的生意,那楊二掌櫃四處散播謠言,聲稱榮升記的東西參假手工次……”
“那榮升記初來乍到,自不如長慶樓這樣的老字號,竟被這長慶樓擠兌得差點關了板子。”沈君兮就嘆了氣道,“好在那榮升記的李掌櫃也是個聰明的,他並沒有同那楊二掌櫃針鋒相對,而是退避三舍,做起了京城裡小戶人家的生意,雖是薄利倒也多銷。”
楊芷桐自然是從未聽聞過這些。
每次她同母親去那長慶樓,鋪裡的楊二掌櫃總是腆著張臉,笑得比家裡那隻京巴狗還諂媚,她倒是沒想到那楊二掌櫃竟是個這樣的人!
“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吧?”楊芷桐就忍不住為那楊二掌櫃辯解道。
沈君兮卻只是笑著搖頭:“我也不樂意去中傷一個人,這事我也是近兩年才知曉的,也才知道那李掌櫃的生意做得如此艱難,竟是因為當年我們去他的鋪子買了些東西而已。真是讓我對那榮升記充滿了愧疚。”
“至於楊二掌櫃那邊,我也不說遠了,就單問一句,為什麼你們都會覺得榮升記的東西上不得臺面?”沈君兮有些執著地看向了楊芷桐。
為什麼會?
楊芷桐也從來沒有細想過這個,她只知道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家都這麼說而已。
沈君兮一瞧楊芷桐臉上的神色,也就笑道:“都說三人成虎,積毀銷骨。其實真要說起來,那些說榮升記的東西上不得臺面的人,都是沒見過榮升記飾物的人。”
楊芷桐細細琢磨著沈君兮的這句話,好像還真的像她所說的這樣。
“可是當年鬧得最厲害的,榮升記仿製長慶樓的款式又怎麼說?”楊芷桐顯然是對榮升記和長慶樓當年的恩怨起了興趣。
沈君兮便知她指的是幾年前在京城裡發生的一件轟動一時的事,那長慶樓指控榮升記仿製他們的新款式,這事最後都鬧到順天府去了,這場官司最後自然是榮升記輸了。
若不是榮升記的李掌櫃多方打點找關系,只怕這榮升記早就在京城裡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