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店裡看了一圈,挑了隻通身綠毛的紅嘴鸚鵡,而趙喆則是本身就不喜歡這些東西,選擇了空手而歸。
到了臘月二十四,就是各家祭灶神,換新桃符,揚塵打掃,張燈結彩迎新春的時候。
過了這一天,街上就鮮有人在外走動了,即便是有,也是一個個行色匆匆。
天一閣的生意也因此清淡了許多。
秦四就趁著這個機會盤了盤賬,不到二十天的功夫,天一閣的賬上就有了近一萬兩銀子的進賬!
除卻先前裝修店面、添置傢什的一些開銷,淨賺了差不多五千兩,倒比一般的店家辛苦了一年賺得還多。
秦四就不免感嘆,難怪當初清寧鄉君一直跟自己強調,一定得是珍奇品種,如果是西市的那種貨色,就一定賣不到這個價錢,也得不到京城裡這些權貴們的追捧。
不過如此一來,他的思路也就越發的清晰了起來,對如何經營好天一閣也變得越來越有信心。
而沈君兮那邊,也兌現了自己的之前的承諾。
不但從紅利中拿出一成來給了秦四,更做主給天一閣上下的夥計們各封了個大大的封紅。
一時間,大家都喜氣洋洋的。
可瞧著自己得到的封紅,和店內的其他夥計無異,黎子誠卻突感失落。
當初為了張羅天一閣的事,他和秦四兩個跑前跑後地忙活,可現在天一閣開起來了,卻好似沒有他什麼事了。
這就讓他有了種被卸磨殺驢的感覺。
如此一來,就連秦四在春熙樓大擺席面,他都沒有心思去吃了。
他一個人在家喝著悶酒,心想清寧鄉君到底還是太過年輕了麼?厚此薄彼竟做得如此明顯!
“黎大哥在家麼?”就在黎子誠在鬱悶自己是不是跟錯了主的時候,門外卻有人在叫門。
喝得有點多的黎子誠就高一腳低一腳地去開門,豈料他一開門,就見到了沈君兮身邊的丫鬟紅鳶,在紅鳶的身後則站著披著一件青蓮絨灰鼠鬥篷的沈君兮。
沈君兮自是聞到了黎子誠身上的酒味。
“早知道你有酒喝,我就不給你買酒了!”她皺著眉頭,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然後給紅鳶使了個眼色。
紅鳶就將手裡提著的酒壇子塞到了黎子誠的懷裡,道:“剛才特意去你家隔壁買的!”
沈君兮也不待黎子誠相邀,就走進了黎子誠的院子。
上一次她來時,這裡還是一片草木繁盛春意盎然,而這一次,四處白雪皚皚,只掃出了院子正中一條石板小道。
她徑直進了屋,並且在臨窗的火炕上坐了下來。
“你對我有不滿?”黎子誠跟著走了進來,只是他人還沒站定,就聽得沈君兮問了這麼一句。
“沒,沒有!”他就有些言不由衷地答道。
“既是沒有,那你今日為何不去春熙樓?而是一個人坐在家裡磕著幾粒花生米喝悶酒?”說著沈君兮就瞟了眼有些狼藉的炕桌,看著黎子誠笑。
“我……我只是最近有些累……想自己一個人清淨一下……”黎子誠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氣場,以至於在他面對沈君兮的時候,連謊都有些說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