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沒有記錯,她這個大舅母可是特意來關照過自己,不希望她出現在新人跟前的,怎麼這才一晚,態度卻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
因此她就有些不解地看向了王老夫人。
昨晚東跨院裡發生的事,一早就有耳報神報到了王老夫人這裡,王老夫人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若不是兒子在其中周旋,她還真不願意給齊氏這個面子。
但見著齊氏說得還算誠懇,她就撫了撫沈君兮的頭道:“針線房不是給你做了幾身新衣裳麼,正好今日可以穿出來見客!”
言下之意,也就是她也希望讓沈君兮去參加今日的認親。
沈君兮就沒有多話,在用過早膳後,先是回房換了一件簇新的蜜合色的對襟襖,然後就跟著齊大夫人一起去了前院正廳旁的小花廳,紀昭和謝氏將會在那兒認親。
東府裡的紀三太太帶著女兒紀霞紀霜以及兒媳高氏過來了,而齊大夫人孃家的舅母、姑奶奶還有姨母也來了不少,沈君兮一個小孩子放眼看去,只覺得花廳裡到處都是人。
多數人她都不認識,也就覺得有些無趣。
紀雯悄悄地靠了過來,往她的手裡塞了一個荷包。
沈君兮就有些詫異地看了過去。
那荷包裡約莫裝了個八分的銀錁子。
見著沈君兮滿臉的不解,紀雯就俯身在沈君兮的耳邊道:“昨天我和雪姐兒去給三嫂端茶了,她就賞了我們一人一個荷包,這個,是我特意為你要的!”
沈君兮就有些感激地看向了紀雯,感謝她一直記得自己。
就在姐妹二人正說著悄悄話時,紀容海便帶著幾位男客過來了。
想著沈君兮並不認得他們,紀雯也就指著紀容海身邊一位穿著淡竹紋長裰面容消瘦的男子同沈君兮道:“這是東府裡的澤三叔。”
沈君兮便知道那是東府裡的澤三舅舅。
然後紀雯又指著澤三舅舅身後的一個年輕人道:“那是三叔的兒子昆哥哥!”
說完,她又分別指了另外幾個人,並且告訴沈君兮那都是齊大夫人的兄弟,是紀雪的舅舅們。
大家分著男女的在花廳的左右偏廳坐下,穿著一身喜服的紀昭和謝氏便由家中有頭臉的婆子引著,好似一對金童玉女般的走了進來。
新人先給紀容海行了禮,並且奉上了新媳婦茶。
紀容海只輕飲了一口茶,就讓身邊的人拿出了一個厚厚的紅包做見面禮。
接著,新人們又給叔伯舅舅們行過禮後,這才到了女眷們所在的右偏廳。
一身華服的齊大夫人看著給自己磕頭的兒子和兒媳婦,再想著兒媳婦帶來的那些價值幾萬兩銀子的陪嫁,縱是這樁婚事之前給她帶了什麼不快,也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見著二兒媳婦敬上來的茶,齊氏並不急著去接,而是用手微微理了理自己簪在發髻下的鑲紅寶石雲鬢花顏金步搖,識貨的人定能一眼就能瞧出這是今年京城最流行的樣式。
果然她就聽到人群中有人發出了贊嘆聲。
齊氏這才心滿意足地接過了謝氏手中端著的新媳婦茶喝了,然後從關嬤嬤的手裡接過一個描了金漆的大紅匣子,交到了謝氏的手上。
“謝過母親!”謝氏在接過描金大紅匣子後,就交給了跟在身後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