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平日裡和善又大方,廚房裡的那些婆子媳婦們都受過她的好處,在聽聞這桌飯是為表姑娘擺的,大家做起來也格外的上心。”李嬤嬤就笑盈盈地說著,一臉的與有榮焉。
王老夫人聽著很是意外。
沒想到沈君兮平日在府裡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會這麼得人心。
王老夫人頓時就來了神氣,拉著李嬤嬤一直絮叨到了後半夜。
第二日,從學堂回來的沈君兮在用過午膳後,就帶著珊瑚和紅鳶去了紀家專門給下人居住的裙房。
說是下人房,卻是紀府後街上一溜的臨街小院。
這條後街在當初修建的時候就頗為巧妙:街的兩頭各有一張門把守著,到了晚上門落了鎖,後街就成了內院,早上再開啟,內院又成了後街。
不少人在街邊支起了小攤,做起了小買賣。
大家賣的都是自家做的手工,東西雖然粗糙,但也勝在價錢便宜,差不多都只要三五枚銅板。
而到這來買東西的,又多是在各府當差的下人,便覺得這裡是一個價廉物美的好去處,所以這裡的人氣也變得越來越旺。
沈君兮一眼瞧了過去,只見賣烙餅的、賣鞋、賣衣服的、賣繡品荷包的……儼然就是一個熱鬧的小街市。
她就饒有興致地在這些小攤前流連了起來,有時候瞧瞧這個,有時候又看看那個,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還會叫人掏錢買下來。
在路過一家賣酒的小院時,那誘人的酒香更是讓沈君兮停住了腳步。
上一世,她的酒量就不錯,只是礙於侯夫人的身份,卻不能多喝,但是卻練就了“聞香識酒”的本事。
這院裡的酒,香醇而濃厚,聞著那酒香味,沈君兮絲毫沒有猶豫地就往那院子裡去了,只見一纏著粗布頭巾的中年婦人正忙著往院子裡的一方土灶內添柴,而土灶之上架著蒸鍋,蒸鍋上蓋著鬥笠,而鬥笠的上頭更是冒著白白的蒸汽。
沈君兮知道她這是在“蒸酒”,經過蒸煮的酒比釀造出來的酒更為濃烈,看著一旁壘成了山的酒壇子,她就忍不住想要買上一壇。
就在沈君兮準備詢問這酒怎麼賣時,忙得不可開交的女子就有些不耐煩的揮手:“哪個野小子又跑我院子裡來了?是不是非要我打斷你們的腿才肯消停一會啊?”
還不待沈君兮說話,她身後的珊瑚就上前一步,有些不客氣地說道:“曹家娘子,知道和誰在說話麼?!”
聽了這話,那曹家娘子有些漫不經心地從灶下抬起了頭,在見到一身光鮮亮麗的沈君兮時,便知這一定是府裡的貴人。
她這才有些慌張地站了起來,並且不安地在身上的圍裙上擦著手,一臉訕色地道:“我……我以為又是隔壁那群來搗亂的野小子呢,一到我院裡就掀我的蒸鍋蓋,好好的一鍋酒都被他們糟蹋了……”
沈君兮就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示意珊瑚不必計較那麼多。
“你這酒賣嗎?”沈君兮就用眼睛劃拉了一下這婦人碼在牆根的酒壇子。
“賣的!賣的!”曹家娘子就連忙應承道,“二十文銅錢一壇!保準讓你們喝了還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