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瀟然點點頭,“可能是吧,一直吃不下飯,你的身體一直很虛弱,應該多休息。”
“奧,對了我睡了多久?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寶貝有沒有給我打電話?”
陸安琪忽然從他懷中竄直身子,翻著薄被開始到處找手機,找了好久,才在床單底下找到了。
234你從前究竟還經歷了什麼?
“寶貝打過了,你沒有接到便打到我那裡去了!”沈瀟然解釋完,陸安琪也翻開了手機,看到了那幾個未接電話。
“那我現在就給她回過去——”
“現在先不用,明天吧!等你精神好些了再打給她。”沈瀟然擺手阻止了她。
“那寶貝會不會著急?”
“沒事,我已經跟她說了,告訴她媽媽累了,需要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之後給她回電話。她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會理解的。”
“奧!”陸安琪點點頭,將未接電話返回,鎖上了手機,“那我明天打給她。”
沈瀟然微微點頭,似乎想什麼想了一會兒之後,不確定的問道:“你方才在夢中……夢到了什麼?是不是遇到什麼很可怕的事情?”
“夢……”陸安琪不自覺的擰眉回憶,斷斷續續的回答:“我好像夢到了一個奇怪的男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奇怪男人神秘的背影……他還跟我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咦?好奇怪,為什麼我醒來之後忽然就不記得那些奇怪的話了呢?”
她迷茫的砸砸腦袋,試圖用外力刺激一下記憶神經,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麼。可惜,腦子裡面就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硬生生的阻斷了她的記憶的橋梁,讓她每每在快要記起時轟然阻隔,讓夢境中的一切變得可望而不可即。
“不記得就不要勉強了,許是你太累了,不要再想太多!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吩咐廚房做一些清淡的飯菜等會兒給你送過來。”
沈瀟然扶著她緩緩躺下後便離開了臥室。
陸安琪雖然又躺下了,卻久久不能閉上眼睛入睡,她的思緒還沉浸在那個奇怪夢境當中。
她覺得最近好奇怪,先是莫名其妙的夢到一個小女孩,後來那個小女孩便跟寶貝重合了;再後來,夢到一個神秘男人的背影,卻偏偏忘記了他說過的那些奇怪的話,而那個神秘男人卻讓她沒有絲毫的頭緒。
更詭異的是,當清醒過來再去回想那夢境時,盡管只是零零散散的記憶,竟然又給她某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夢境中的事情,曾經在現實中真實發生過。
越想,陸安琪越是覺得迷茫,腦海中,就像被挖去了什麼東西,她總是想不起來。當她靜下心來回憶的時候,又發覺自己的生命軌跡在記憶中並沒有斷過,既然沒有中斷,便不可能存在記憶空白的地方。
陸安琪頭疼的撫上了自己的額頭——腦海中這些奇奇怪怪的感覺,真的令她束手無策。以她目前的認知來看,只能姑且認為是自己這兩個多月來經歷的事情太多,所以胡思亂想之後的夜有所夢吧!
殊不知,這些夢境實際上是她人生軌跡的對映而已,這預示著,總有一天,她的人生會再次發生顛覆性的變化……
這晚,沈瀟然端來的飯菜她一口都沒有吃進去。因為孕吐的厲害,吃一口馬上就會吐,甚至看一眼都會吐,最終,她在難受中渾渾噩噩的睡著了。
沈瀟然心疼的坐在她身邊,靜靜的看著,看著,最後都化為一聲嘆息:你從前,到底還經歷過什麼呢?
235幾個月之後的變故4k)
李一凡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訴他,躺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在曾經的人生經歷中一定經歷過非常慘痛的過往,而就是在那段過往中,她受到了意志力難以承受的痛苦,曾因此得了非常嚴重的抑鬱症,毫不誇張的說,她的人格幾盡崩潰。雖然後來經過了非常好的治療,但因為太嚴重,留下了除不去的病根。而這病根此後漸漸變成了隱患,會隨時隨地隨著她的情緒波動死灰複燃,所以,任何一次打擊都可能會將隱患一點點挖掘,積少成多,當真正爆發之時,誰都無法控制,甚至誰都無法預料結果。
對於陸安琪的過去,沈瀟然不止一次去做調查,該查到的東西也都已經查到了,但是等他細細整理查到的那些東西,發覺那些似乎不足以讓她患上那麼嚴重的抑鬱症。
在過去的二十幾年間,陸安琪的人生確實是灰暗的,因為是跟著母親嫁入陸家的,她這個外來戶總是受到各種排擠。她享受到的親情少之又少,之後繼父病逝,她在陸家更沒有了容身之地。再後來,母親病逝,給了她沉重打擊。
按理說,這樣的經歷是苦難了一些,可是不至於讓她患上重度抑鬱症吧!這個不足以成為她患病的理由。
倘若不是這些原因,那就只能往五年前的流言蜚語上靠了,當時的陸家在銘城也算赫赫有名,因此,“陸家養女陸安琪對陸少爺圖謀不軌被趕出陸家”這則新聞才會那麼火爆。
當年的真相,沈瀟然早已經查出,那是陸少爺酒後想非禮陸安琪但是未遂!
既然未遂,就不可能給她造成太大的打擊,就算媒體再怎麼造謠生事,脫離事實的虛假的東西也不會給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吧!
否定了這些可能性,那只有一個定論吧——她還曾發生過一些事情,而那些事情可能真的“喪心病狂”到讓她整個人崩潰至極,可惜,他目前什麼都沒能查到。
在這個不大的銘城,卻也有他沈瀟然勞神費力查不到的東西,確實令人很不可思議。不過,雖然一直未能有結論,他並不想就此放棄探查,他甚至告訴自己如果他查到當年是有人蓄意傷害她,一定不會讓那個人好過。
沈瀟然嘆口氣,緩緩的在床邊躺下,將身邊的女人輕輕摟入懷中,彷彿抱著什麼稀世珍寶,久久捨不得放開。
陸安琪沒料到,自己的苦日子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匆匆而至。強烈的孕吐反應,讓她每天吃不下任何東西,只能靠輸液才能維持營養。時間推移中,天氣在逐漸轉涼,可是她卻日複一日在這種昏昏沉沉的痛苦中變得越發煩躁。
每天,就像一個病人似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一動她就感覺胃裡面翻江倒海,那種滋味,讓她飽受煎熬。
每天除了痛苦難受,她幾乎無暇顧及其他,顧不得去想以前的遭遇,顧不得傷心痛苦,顧不得身邊的人,天天只想著快快入睡,期盼著在睡夢中忘記這種難受的滋味。
因為擔心她的身體,,沈瀟然幾乎不讓寶貝打電話給她了,害怕打擾她的休息。陸安琪也曉得這樣拒絕一個可憐的孩子太殘忍了些,但確實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當初答應她好好的,說會每天跟她通電話,還會經常去看她。結果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一切計劃都擱淺了。正因如此她清醒時總是覺得虧欠那個孩子。夢境中,她總不止一次的見到那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夢裡她牽著她的小手,她擁抱著她,她看著她笑的非常開心,在現實中無法實現的,在夢裡都得到了補償。